陈天此时的脸色平静如水,他缓缓走过去,将申允白从长凳上扶起来,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冗长的宫道行去。
“啧。”大太监注视着二人背影,摇了摇头,“倒都是硬骨头,一个比一个倔。”
“那,还准备软轿吗?”
大太监睇了说话的小太监一眼,“准备什么准备,还不赶紧将这都收拾了,咱家去禀报皇上。”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在这座皇宫,冲动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还以为那位可以成为第二个另类,不想,开局都没有扛住。
“人和人,终归是不一样的。”他轻笑一声,匆忙转身回了御书房。
陈天背着昏迷的申允白,艰难的往前移动,他从未觉得,这条宫道如此深长,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深渊。
“大哥,今日之事儿,不会再发生了,你护我多年,我不会再当缩在后面的窝囊废了。”
他低低呢喃,二人的血在冗长的宫道上留下长长的拖痕。
——
四皇子府,梧桐苑。
沈安安睡醒之后身侧就没了萧渊的踪迹,她愣了一下,旋即一种慌乱浮上心头,“墨香,墨香。”
“皇子妃,奴婢在。”墨香快速推门进屋。
“他呢?”
“大臣来府上商议要事,姑爷一大早就起了,应是在书房。”
“书房。”沈安安蹙眉,掀开锦被下床就要出门。
“皇子妃。”墨香吓了一跳,赶忙拦住,“您还不曾梳洗更衣。”她跪在地上,给沈安安穿上鞋子,“地上凉,您当心着了风寒。”
沈安安站在那,蹙着眉一时没有动。
“皇子妃是要寻姑爷吗,不若奴婢去通禀一声?”
“不,不必了。”沈安安摇了摇头,在铜镜前坐下,面色已经恢复如初,“更衣梳洗吧。”
“是。”
两刻钟后,沈安安收拾妥帖正要出门,墨染领着太医走了进来,“皇子妃,太医说奉了四皇子之命,前来给皇子妃把脉。”
“……”沈安安一脸疑惑,“我好好的,把脉做什么。”
墨染抿唇无言,她也不知晓,总归是四皇子的吩咐。
“行吧。”沈安安也没拒绝,让太医搭上帕子把脉。
她眼神注视着院中,根本不曾将把脉放在心上,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强健的很,没有半分不适。
果然,太医收了手,也是同样的说辞,就提着医药箱离开了。
沈安安这才得以出门,梧桐苑和书房距离不远,穿过连廊就差不多到了,庆安,庆丰守在门外,整个院子都寂静非常。
“皇子妃。”
“他在里面?”
庆安颔首,“主子正在和大臣议事,不若皇子妃去厢房歇着等等。”
“嗯。”沈安安应着,脚步却并没有动,而是走到窗棂前,静静站了一会儿。
庆安和庆丰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
莫说是听一听,就是进去参与议事,那也没什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