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平头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沈青梨掀开帘子,望着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昨日回门时热闹的主街依旧繁华,可她的心境却全然不同。
昨夜的疑惑如藤蔓般在心底疯长——
为何袁松泉白日里那般矜持守礼,夜晚却亲密孟浪?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这些疑问,或许能在见到袁松泉后找到答案。
西市拐角处的“沁芳楼”
茶铺,上午便挤满了人。
青瓦飞檐下,粗陶茶碗与檀木桌碰撞出此起彼伏的声响,混着蒸腾的茶香,在深秋里织成一片暖雾。
“伙计,碧螺春来一壶——”
“好嘞!
这就来!”
“东边第二桌,来碗大麦茶!”
“得嘞,客官您稍等!”
伙计们扎着蓝布头巾,托着漆盘穿梭如燕,高声吆喝着。
而八仙桌旁,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满堂霎时屏息,只待他讲述那梁山好汉的传奇。
隔座商贾们围炉论价,靠窗的书生捧着书卷,就着茶香吟哦,不时与邻座摇头晃脑地辩上几句。
墙角处,几个挑夫甩下汗巾,仰脖灌下粗瓷碗里的凉茶,抹着嘴大声说笑。
铜壶里的水咕嘟作响,炭火噼啪爆开火星,将整个茶铺烘得热气腾腾,连空气里都飘着市井烟火的喧闹。
而在沁芳楼的二层,则是环境清幽,柜台上整整齐齐摆着各式各样的茶叶和茶饼。
沈青梨知道袁松泉的生意做的不错,却不知竟开了间这样大的茶铺。
这样算来,除了他那条跛足,她当真是寻到了一门好婚事。
梧桐也惊到了,望着那热闹的茶铺,难以置信的看向车夫:“这是咱们家的铺子?”
车夫笑道:“是啊,这是咱们府上最大的一处铺子。
一楼接待寻常茶客,二楼清幽,接待一些贵客。
郎君平日里谈生意,也多是在二楼。”
说着,车夫搬着杌凳,“夫人请下车。”
沈青梨在梧桐的搀扶下了车,随行的丫鬟秋棠则在前头开路。
伙计们虽不认识沈青梨,却是认识秋棠的:“哎哟,秋棠姐姐,今日刮得什么风,怎么将您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