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不可违,杨纬与胡世宁咕咚咕咚喝下一碗。
正德看着吴廷举。
“你呢?”
“臣遵旨。”
他也与胡世宁干一碗。
正德又看着陆完。
“胡御史仅是河南道御史,尚能执守。你掌管江西一省风宪,却自身犯案,岂能无愧?不该敬胡御史一碗?”
陆完哆哆嗦嗦,甚至都不想活了。说话也不囫囵了。
“罪臣敬胡御史,喝两碗,胡御史喝一碗。”
陆完敬酒后,正德吩咐张永:
“朕被关进牢子,若非胡御史,朕不知被打多少回,没准命都没了。你护卫朕来河南公干,自是百死莫赎,难道不该敬胡御史一碗?"
“奴才谨遵圣旨。”
张永与胡世宁连干三碗。
胡世宁心想,衡王侵吞百姓五百余顷开荒地,能否翻案,张永也许能帮上大忙。
因此,他硬着头皮又喝下三碗。
三碗过后,胡世宁乜斜着双眼,眼前的正德看过去都重影的。
“圣上,再不能喝了,再喝臣就丑态百出了。”
说着已趴在桌子上。
陆完一直忐忑不安,正德问他犯什么罪,他一时竟答不上来。
他在江西按察使任上,忽然来一道圣旨将他锁拿了。
正德这一问,他才知道不是正德下的旨。
这么一来他就更想不出到底得罪谁,竟连焦芳都没能保住他。
圣旨说他断案不公,可在江西地面上他没有办过案。
他知道宁王是不能得罪的。
而大的案件差不多跟宁王都有关,他干脆连小案也不办,让宁王放心地知道他不理事。
正在他想如何回答时,胡世宁忽抬起头说:
“他没有行贿刘瑾,便是罪。”
正德吃了一惊。
“你还没醉?”
“没醉能说这话吗?”
正德知道刘瑾敲诈勒索,但他不会因此拿刘瑾问罪。
相反,倘若刘瑾将功夫用在笼络人心上,他早就将他换下来了。
他将大权交给他,哪容许他收买人心呢?刘瑾虽敲诈勒索,可办起事来一套一套的。
正德开始任用刘瑾,还担心给他的权力太大。
自从刘瑾着手整顿边关军务,上报的数字触目惊心,他才意识到贪腐成风,大半因制度漏洞造成的。
而制定制度的,又是贪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