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涛耸耸肩道:“你既然不怕人家讨厌,当然不用去管做人的道理,你可曾下田里做过活?”
那青年道:“我才不做这些没有出息的事。”
朱一涛马上盯着问道:“你想读书,博取功名出身,对不对?”
那青年摇摇头道:“我读不出来,也不喜欢塾里的老夫子。”
朱一涛提高声音,严厉地道:“好,你说说看,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青年冲口道:“我什么都不想做。”
这话一出,大概自己也觉得没道理,便匆忙补充道:“我……我不知道朱一涛装出诧愕之状,向那凶焊大汉望去,问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大汉道:“这小子压根儿设想过这些问题。”
朱一涛点头道:“这活甚是,这小子太混蛋。”
那青年感到情势不好,不禁惊惧起来。
朱一涛又道:“大家请看看这小子。”
人人都向那青年望去,朱一涛的目光亦如闪电般掠过全车人的面上,此举不过是眨眼工夫,他的目光也回到那个青年的面上。
那青年惊道:“我……我怎么啦?”
朱一涛道:“我来告诉你,你没有做错。”
那青年惊疑交集,直翻白眼,等到朱一涛再强调了一次之后。才开始有点儿相信他不是作弄自己。
车中其他的人,比那青年更困惑,同时对朱一涛也失去支持之心了。
朱一涛说:“你听着,别的人也要注意,我说这孩子没有错,那是因为做成他今日的行为和想法该由别人负责。”
有一个人到底忍不住了,问道:“老兄你这活怎说,那孩子不长进,别人怎能负责?”
朱一涛道:“他生出来,跟你我本无分别,并不是天生就是懒胚子,更不是天生的坏骨头,但他为什么会这样呢?各位想想看,以孟子之贤,盂母还要三迁,免得孟夫子给人家带坏了,可见得自古至今都是一样,一个孩子如果不好好教养,岂能期望他一定长进学好呢!”
他这番道理,显浅不过,人人都能明白。
但又有人不服,道:“很多人也没有受过好的教育,但并不变坏呀!”
朱一涛又道:“不错,但你们要知道,每个人的环境不一样,同时也有智愚之分,所以在所有没受到教育的孩子中,有些不会变坏,这并不奇怪。而且绝大多数过了那种年纪之后,差不多都能变好,请想想看这是什么原故?”
没有一个人回答这话,车厢内静默了一会儿,朱一涛才继续说道:“这是因为像这种年纪,一身精力用之不尽,偏又没有地方可用,没有人管教监督,使他们把精力用在读书、做工,或是到田地里做活,这时他们岂能不闹点儿乱子。”
众人大概都承认他说得有理,故此无人反驳。
朱一涛徐徐道:“其实光是读书做活,还是不能使年轻人的精力完全发泄。应当给他们做些大人之事,或者给他们冒险的机会。不然的话,就算把所有的孩子管教得很好,但却是暮气沉沉的一群。”
他马上发觉自己发挥的议论,已打不起众人的兴趣,当即把话题转回来,高声道:“我说这孩子没有错,哪一个不服的话。讲理也行,讲拳头也扦”
他未后的一句话,又使得车厢内的空气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向那凶悍大汉望去。
那大汉含怒瞪视着这些目光,把每个人的目光逐一迫回去,最后才转到朱一涛面上,不过怒色已敛,还咧嘴笑一下道:“老兄的话,大概总不会错的了。”
朱一涛狞笑一声道:“这才像话。”
现在大家看起来,这个脸上有道疤痕的大汉,比那个身上发出奇臭的家伙更凶悍些,甚至可以瞧出那个臭气袁人的家伙,有些惧怕朱一涛。众人虽然不明白其理何在,也没有人费心研究。
朱一涛闭目养神,虽然身边仍然有说话声卜以及大车颠簸的种种声响,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受到扰乱,收慑心神,注意着两件事。
第一件是车中某两个人的动静,那凶悍大汉是其一,另一个则是他几次观察发现的,这个人外表很普通平凡,然而他却有一种呆木冷漠的神情。虽然朱一涛曾经施展巧妙的惊人言论,刺激起大家的情绪,可是他却发觉这个面目平凡的人,仍然冷漠如故。
第二件事是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自从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