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女主人是否想在这儿歇一会儿?”
说着他指指路边的一家客店。
“您知道,”雷米对他说,“我的女主人不到城里是不停的。”
“这我看到了,”奥里依说,“但是没有引起注意。”
“就是这样。”
“嗯,我可没起过誓,我歇一会儿,你们继续朝前走吧,我会赶上来的。”
奥里依给雷米指了路,下马走近店主人,店主人已经十分恭敬地迎着他走过来,像是认识他似的。
雷米赶上了狄安娜。
“他对您说些什么?”年轻女人问。
“提出他那个老在提的愿望。”
“想看见我?”
“是的。”
狄安娜在面罩后面笑了一笑。
“您得当心,”雷米说,“他恼羞成怒了。”
“他不会看见我的。我不愿意,这就是说他只能一无所获。”
“可是您一旦到了蒂埃里城堡,他不就见到您除掉面罩了吗?”
“那有什么关系,如果除掉面罩对他们已经为时过晚的话?再说主子没有认出我。”
“是的,可是奴才会认出来的。”
“你也看到,直到现在,我的声音和举止都没有引起他疑心。”
“尽管如此,夫人,”雷米说,“一个星期以来对于奥里依存在的这些谜,对于亲王不曾存在过,它们不曾激起过他的好奇心,也不曾唤醒过他的记忆,可是这一个星期来,奥里依一直在思索、盘算、估计,一看见您就会打动他那已经完全醒过来的记忆;如果说他现在还没有认出您,那么他以后会认出您的。”
说到这儿,他们的谈话给奥里依打断了。奥里依抄了一条近路,在后面跟着,眼睛紧紧地盯住他们,冷不防地一下子出现在他们跟前,存心想攫住他俩谈话的片言只语。
迎接他的到来的是突然的缄默,这意思很明白地向他证明了,他这个人不受欢迎,于是他只好照有时候的做法那样跟在后面。
从这个时候起,奥里依的计划酝酿成熟了。
他就像雷米说的确实起了疑心,不过他的疑心是本能的,因为他的头脑从一个推测转到另一个推测,始终没有在现实上停留过。
他无法解释,这张脸他早晚要见到,为什么要这样顽强地藏着不让他看见呢?
为了更好地把计划实行到底,他从这时候起简直就像是完全把这个计划放弃了,在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表现出他是一个最随和最快活的旅伴。
雷米不无忧虑地注意到了这个变化。
他们来到一座城里,照老规矩在城里下榻。
第二天,他们因为要赶一段长路,天一亮就动身了。到了中午,得歇歇脚,让马儿休息一下。
两点钟他们又上路了。一直走到四点钟。
一座很大的森林展现在远方:是拉费尔森林。
这座森林有咱们北方森林的那种阴郁而神秘的面貌,这种面貌对于那些首先需要白天的光线和太阳的炎热的南方人来说,是会使心灵受到震颤的,但是对见惯安茹和索洛涅的密林的雷米和狄安娜来说,却并不能产生什么影响。
不过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他们两个人都明白了,从出发时起就一直在他们头上盘旋的那件事,在这儿等着他们了。三个人走进森林。
这时候大概是傍晚六点钟。走了半个钟头以后,天黑下来了。大风卷起树叶在空中打转,最后刮向一个很大很大的池塘,这个池塘隐没在树木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