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哥哥啊,哥哥,”亨利喊道,“请您别诽谤美德吧!”
“哦!我不是诽谤美德,亨利;我是在谴责邪恶,如此而已。我再重复一遍,这个女人是个坏女人,对她的占有,不论那是多么令人向往,是决不能抵偿她让你身受的痛苦的。嗨!我的主啊,在这种情形下人们理当使用自己的力量和权力,因为那是正当的自卫而不是攻击。见鬼!亨利,我很清楚,要是我处在你的地位,我就会进攻那个女人的房子,会像占领她的房子一样占领她,而她,按照一切被制服的女人的惯例,在抵抗前有多凶悍,此刻在她的征服者面前就有多驯顺,当她伸出双臂楼住您的脖子,对您说‘亨利,我爱你!’的时候,我就会推开她,回答她说:‘您做得对,夫人,现在轮到您了,我受的那些苦您也得照样尝尝。’”
亨利握紧哥哥的手,对他说:
“您对您说出的这些话,连一句都没有想过,儒瓦约兹。”
“想过,当然想过。”
“您,那么善良,那么慷慨!”
“对没有良心的人慷慨,那是上当受骗,弟弟。”
“哦!儒瓦约兹,儒瓦约兹,您不认识这个女人。”
“见她一千个鬼去!我可不想认识她。”
“为什么?”
“因为她会惹得我干出别人称为犯罪,而我称为正义行为的事情。”
“哦!我的好哥哥,”年轻人带着天使般的笑容说,“您没有爱上,这是多么幸福啊!可是,如果您愿意,海军元帅阁下,咱们别再谈我那疯狂的爱情,谈谈打仗的事儿吧。”
“好吧!听你讲你的发疯事儿,要把我也弄得发疯了。”
“您看到了,咱们缺少粮食。”
“我知道,我已经在考虑用什么办法弄到粮食。”
“您找到办法了?”
“我想是的。”
“什么办法?”
“我在听到部队的消息以前不能离开这儿,因为我们的阵地地形很好,凭借它我可以打退五倍的敌人;不过我可以派一支侦察队去侦察,他们首先要获得消息,这是被迫处于我们目前这种境况的人的生命,其次是获得粮食,因为,说实在的,这弗朗德勒是个好地方。”
“不见得,哥哥,不见得。”
“啊!我仅仅是说天主造就的大地,而不是说的人,人永无休止地在破坏天主的业绩。您明白吗,亨利,这位亲王干的事有多蠢,他失掉的是多好的地方,这个倒霉的弗朗索瓦,骄傲和急躁把他毁得有多快啊!不过,他确确实实可以获得不朽的光荣和欧洲最好的王国之一,而他却替谁干起事来了?……替阴险者威廉。还有,您知道吗,亨利,安特卫普人作战很勇敢.”
“您也很勇敢,我听说啦,哥哥。”
“是的,这是我一生中最好的一个日子,而且还有一件事使我很激动。”
“什么事?”
“我在战场上碰到一个人,他的剑法我非常熟悉。”
“法国人?”
“法国人。”
“在弗朗德勒人的队伍里?”
“在他们的前头。亨利,这是个应该查清楚的秘密,好让他落个跟萨尔赛特分尸河滩广场一样的下场。”
“好了,亲爱的王爷,您到底平安无恙地回来了,我由衷地高兴,可我,还什么也没干呢,我也得干点什么事。”
“您想干什么事呢?”
“请让我带领您的侦察兵。”
“不行,这实在太危险,亨利;当着外人的面我是不会这么对您说的,可是我不愿意让你这么默默地死去,毫无光彩地死去。侦察兵可能会碰到那些手执连枷和长柄镰刀作战的弗朗德勒农民:哪怕你杀掉他们一千,只要还剩一个,这一个也会把您砍成两段或者把您的脸砸个稀烂。不行,亨利,不行;如果您一定要去死,我会给您一个更好的机会的。”
“哥哥,同意我的请求吧,求求您,我会谨慎从事的,我向您保证一定回来。”
“哈,我明白了。”
“您明白什么?”
“您是想试试看,一桩英雄功绩带来的声誉,能不能打动那个残忍女人的心。承认吧,是为了这您才执意要去的。”
“我可以承认,如果您这么愿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