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晚上,他们全家人欢天喜地齐聚在义大利威尼斯的餐厅共进晚餐,顺便帮弟弟傅哲修庆祝生日,尽管晚餐料理不是最豪华的,却是他们傅家人心里最温馨的记忆。
席间,妈妈难得开心的说了许多话,细数著小时候谁闹脾气不去上幼稚园,还有谁冬天却还爱漂亮要穿迷你裙,结果冷得直打颤……
许许多多两姐弟童稚时候的荒谬蠢事,从妈妈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温馨、甜蜜。
“原来哲修的坏脾气是打小就有的。”傅雅妍揶揄弟弟。
“少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从小就爱漂亮!”他鄙夷的瞥了姐姐一眼。
“爱漂亮是女人天生的权利,不过,可没说坏脾气是男人的专利。”
“傅雅妍,你很吵欸!”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了,还吵嘴。”妈妈笑著出面调停。
甜蜜还来不及细细回味,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妈妈好不容易转好的身体却突然被检验出癌细胞,短短时间内就急速恶化几度濒死,乍闻这个消息,傅雅妍简直无法相信。
犹记当时她正忧心忡忡的准备从英国赶回台湾探视母亲,偏偏遇上该死的连续假期,她光是在机场等候补机位就整整浪费了一天。
好不容易补上机位,她握著宝贵的机票迫不及待的赶著去登机,然而母亲辞世的噩耗就这么残忍的传来。
接到电话的瞬间,傅雅妍好久、好久都说不出话来,她用颤抖的手捂著嘴巴呜咽,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雅妍,你在听吗?雅妍?”负责通知她这个坏消息的人,正是毕飞宇。
“毕飞宇,你不要骗我、不要骗我……”许久,惊骇的她只能反覆吐出这句话。
“雅妍,告诉我你会冷静下来,你一定要勇敢,好吗?告诉我回台湾的班机,我会去接你。”电话那头的他是如此的坚定。
她说不出话来,完全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跌坐在英国的机场,当场痛哭失声。
那一趟面临死别的飞行,是她这一生最痛苦的折磨。
飞机落地后,憔悴的她匆忙通关,有一瞬间,她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傅雅妍真的好慌乱。
“雅妍!”在她几乎要昏厥的刹那,是毕飞宇结实的臂膀接住了虚弱的她。
她无法言语,只能埋在他怀里哀戚的哭泣。那一刻,她恨死了连续假期的英国机场。
哀伤太过强烈,傅雅妍像是被抽去生命似的,毕飞宇劝著她进食,“吃点东西,乖,吃点。”
她摇摇头,什么都吃不下,“我好想念妈妈,我好想念。”
“我知道,我知道。”毕飞宇把她抱进怀里。
他的陪伴让傅雅妍总算能勉强支撑下去,直到丧礼结束。
眼泪已经哭干了,她望著妈妈的相片,始终不敢相信这样的分别。
“要勇敢,你是伯父,伯母最信赖的女儿,你一定要勇敢,代替伯母把这个家撑下去。”宽厚的手掌拥上了她消瘦的肩。
傅雅妍抬起茫然的目光,怔怔的望著说话的人。
“毕飞宇,我可以吗?”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可以,你当然可以。”他深信不疑。
那一瞬间,她感激得想大哭。就冲著毕飞宇这句话,傅雅妍咬著牙回到英国,辞别了爸爸跟哲修,勇敢的继续她未完成的学业。
日子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一样的上课、赶报告、考试,空闲的时候,她一如往常的到附近的店家帮自己采买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