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张奕开了个好头,下面谁来发言?”
见彭佳和余永都不动声色,并且还摆出了这副亲善的面孔和态度,顿时就又有人站起来发言:“希望局里能给记者们每年购买人身意外保险。谁家没有妻儿父母啊,万一我们不幸牺牲了,家里人也才有点安慰啊”
“好,继续提。”彭佳边记录着记者的发言,边说道。
见有人开了好头,大家都把自已平时想说的话陆陆续续说开了。
“希望成立时政部和社会新闻部,把两个部室分开,记者在两个部室之间轮岗……”
“觉得今年的奖金发少了,能不能再多发一点啊?”这话引得底下一阵哄笑,不过却是人心所向。
“希望上下班不要打卡啊,反正彭主任也做过记者,知道我们要是偷奸耍滑是完不成工作任务的……”
“夜班补贴能不能再多一点啊?猪肉都涨价了……”
彭佳把大家的发言一一记录,发现这些发言里,大部份还是与利益分配机制挂钩比较多。
倒是关于如何开展工作提得比较少。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作为手下,谁不希望自已少干活多拿钱呢?
看来,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节点。
会议热热闹闹地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见大家都没有话说了,余永副局长做了总结发言:“今天难得各位记者有空坐下来,过去咱们都是讨论了是别的单位、别的科室发展大计之事,但今天讨论的话题却关乎自已的利益,大家的意见和建议提得很好,很真实,很有建设性。彭主任会把这些会议内容进行总结归纳整理,最后拟定一份新闻部的工作章程。这份章程里,包括大家的工作任务,收入分配等各种问题都会涉及。你们今天的发言,将奠定这份章程的基础。这个会议开得很好,很成功,感谢大家,在一天繁忙的工作之后,能坐下来认真地和我们探讨这个话题。如果没有其它的事,现在——散会。”
余永坐壁上观,见记者们并未提出出格的议题,也是舒了一口气,对于这种会议,他是不太看好的。因为每个人的利益诉求不一样,立场不同,那关于利益的看法更是天差地别,有时简直就是站在对立面。万一有记者提出了让人为难的议题又得到大家的支持,那就十分难办了。
所以余永见目前事态还在掌控之中,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会议。反正,走走这个过程就好了,章程该怎么订还是怎么订,各位的工作任务是不会少滴“余副,我看,这个会议不能这么快结束。”就在这时,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会场。
余永心里一格登,这人竟是许久未来上班的总编室主任——徐少华。
会议都要结束了,他现在来做什么?
“徐总”
“徐总来了”记者里看来有不少徐少华的拥趸,看到徐少华出现,他们那颗原本要安份下去的心又蠢蠢欲动。
要说彭佳上任以来,做了一些铺垫工作,营造了自已的影响力,但毕竟她的根基浅,不象徐少华在新闻部十来年,许多记者都是他面试招进来的,再加上他基本上挂着职务不管事,反倒在记者群里落了个好人缘。
这时,见徐少华斜刺里杀出来,明摆着是要和彭主任对着干的,原本起身要走的记者们又纷纷坐下,围观这场两大主任对决的好戏。
彭佳也是一楞,开会前她有电话通知徐少华,但他的手机却总是处于关机之中,找不到他的人。于是只能做罢,没想到在会议要结束时他闯了进去,并且听口气不善。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彭佳不动声色地道:“徐总及时赶来,看来他有话要说,来,下面请徐总为大家说几句。”
徐少华身材中等,四十出头的年纪,本来正应值壮年,但他的气色似乎不怎么好,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然而在走进会议室后,他的脸上亦多了几分红晕,看来情绪有些激动。但这份激动的情绪被他深深地里在了心底。
大家都在心里猜测,这个从来不理“朝政”的徐总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会场?
底下只有一个人偷偷乐了。
正是吕麦。
吕麦和徐少华的父亲,已故市人大主任徐克是同村的。并且两家还是对门的邻居。徐克在世时,每年年关过回家省亲,都会到邻居家走走唠唠家常,显示下不忘本的本色。
吕麦从技校毕业后,能进电视台,找得也是徐少华的关系。当时她在《大华日报》上看到,电视台要招一名新闻热线接线员,便想到了同村的徐少华。她以家乡乡亲大无畏的精神,摸到了徐少华家,经过毛遂自荐之后,徐少华终于想起了她。
见是本家乡亲,又是老家的邻居,徐少华便和欧阳建南推荐了吕麦。欧阳建南遂也卖了他这个人情,所以吕麦算得上是徐少华的嫡系。
徐少华本来具有良好的家世背景,在广电应该大有作为的,可谁知道,30多岁上头,在医院例行体检中,检出一种极不好治愈的慢性病。至此就淡了追逐仕途的心,改以修身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