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眼前一片漆黑,这样的黑暗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周迟也看出她的担忧,微微倾身过去,牵起陆枝的手。
微凉的指腹落在男人的脸颊上,柔软的皮肤包裹着骨骼血肉,周迟也的骨相与皮相俱佳,仅是通过触碰,陆枝便在心中还原了他的样貌。
“你可以随时验证。”周迟也眼睫低垂,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刮蹭着陆枝的手心,“我会永远在你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细密的痒意袭来,陆枝蜷缩了下手指。
医生敲门而入,身后跟着一群医护人员,给陆枝做完各项基础检查后,主治医生说:“很大可能是脑内血肿压迫视觉神经。”
“当然,也不排除是家族遗传病造成的失明。”
清远市有全国最出名的眼科专家,陆枝不必回申城接受治疗。
“我们会安排详细的检查。”医生补充道,“到时候才能确定发病原因,在此之前,病人需要维持良好的心态。”
送走医生,周迟也倒了杯温水,递到陆枝手里。
听过医生的初步诊断,陆枝紧绷的神经明显放松了许多。
她小口小口喝着水,润过干涩的喉咙,突然想起来:“阿惑怎么样了?”
周迟也薄唇轻抿,沉声说:“她转院回了申城。”
陆枝怔了秒,语气急促道:“她的情况很不好吗?!”
想来,程惑患有脑癌的事情也不曾告诉陆枝。
周迟也静默片刻,实话说:“需要进行二次手术切除肿瘤。”
陆枝艰难过滤着突如其来的消息,原来阿惑最近身体机能下降,不是换季的原因,而是脑瘤引起的。
她猛然想起去年九月,在医院遇到阿惑那次,散落在地的检测报告上写着的名字就是“程惑”。
她为什么没能提前察觉?!
“别担心,陆医生处理过很多相似的病案。”周迟也见她眼眶又泛红,心疼极了。
医生没说经常哭会不会影响检查结果。
他以为这些年来,应对陆枝的眼泪早就得心应手了,没想到还会手足无措。
让她哭影响病情,不让她哭,小姑娘偏就泪腺发达。
“等确定了病因,治好眼睛我们就回申城。”周迟也安抚着,天生清冷的声线放软,“这么哭下去,眼睛会吃不消的。”
陆枝忍住喉咙中的哽咽,费劲憋住眼泪的模样像只险些被人戳破、气鼓鼓的河豚。
她小脸憋得通红,终于把想哭的欲望抑制住,“我家里知道这件事了吗?”
周迟也下意识点头,后知后觉陆枝看不到,他“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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