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秦苍心中一紧,接着便迅速开始分析环境:屋内除了陈栓子,还有一人倚靠在门后,手里把玩着匕首,眼神桀骜不驯,像条蓄势待发的狼。
“两个。”他心中计量,“我需要八秒。”
他屏住呼吸,缓缓拉出短刃,贴身握枪。他的身体贴地滑行如蛇,瞬间抵达窗下,然后轻轻一跃,翻窗而入。
屋内刚响起细微破风声,门后那人猛地一惊,却只来得及抬头,子弹已经洞穿他的咽喉。与此同时,秦苍一脚踢飞桌角的油灯,火光四溅,瞬间燃起浓烟。
“别动!”他冷喝,枪口已直指陈栓子的眉心。
陈栓子连手都没来得及抬,额上已渗出汗珠。他的嘴角抽搐着,似想辩解,却被秦苍冷眼逼得再无话说。
“你要杀人灭口,选错人了。”秦苍将枪口逼近一步,声音冷得如冰渣,“小虎不是你们能碰的。”
他快步走向小虎,利落割断绳索。小虎刚脱困,便低声嘶吼:“苍哥!门后还有个——”
“已经处理了。”秦苍拍拍他的肩,“下次别一个人跑。”
小虎咬了咬牙,眼中却隐有羞愧,“我以为……可以盯住他一段时间,不会出事……”
“情报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秦苍的语气虽重,却更像是训斥中的关切,“这山里盯着我们的眼睛太多,你若有失,我拿什么把你交回去?”
小虎低头不语,喉头滚动,仿佛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屋外的风更大了,卷起屋檐瓦片“哐啷”作响,像是夜的心跳愈发狂乱。
小虎在后紧紧跟着,虽已脱险,可一颗心仍悬在半空。他想开口,但看着秦苍那一言不发的背影,终究还是咬紧牙关忍了下去。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他明白,秦苍也清楚。
终于,两人穿过一段山腰的碎石路,抵达一处隐蔽的山崖侧壁。那是一块巨石掩盖着的小洼地,三面皆被高草和乱石遮掩,勉强能当作临时的栖息地。秦苍扫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缓缓开口:“在这休息一阵。”
他话音落下,声音沙哑,带着疲惫中透出的冷峻。小虎立刻坐下,却不敢松懈,警惕地观察周围动静。
秦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打开,是些干饼与冷肉,味道并不好,但这时候,能填饱肚子就已足够。
他撕了一小块饼递给小虎,自己则靠着岩壁坐下,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疲惫。他望着黑夜中的山林,眼神陷入短暂的迷离,思绪开始从当下悄然脱离。
他不是神,也不是铁打的。一路奔行、救人、击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绷紧,而此刻那根弦终于放松些许,他才意识到全身肌肉都在抽痛。
“苍哥……”小虎试探着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这片夜色,“我……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
秦苍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低头盯着手中的那小块干饼,半晌才缓缓说道:“你不是第一个想独自承担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你得明白,你不是一个人在这条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