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车主。”
“石车主”三字当然不能满足文素文的要求,于是,冬梅只好接着将石车主的来历,目前正邪双方的动态,以及她与杜少恒、白小云、司马元等人混进来的目的,都以最低的话声殷殷地说了一遍,然后,正容说道:“夫人,我们这些人之所以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混入魔巢,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要保护夫人的安全,使夫人全家人骨肉团聚。”
文素文苦笑道:“如果仅仅是为了要保全我这个多灾、薄命、不祥身的祸水,那你们这种冒险,就太没有价值了。”
紧接着,又注目问道:“姑娘,你以为,我还有脸去见我的夫君和女儿吗?”
“不!夫人千万不能这样想……”
“古人早已说过,生死事小,失节事大,我不这样想,该怎样想呢?”
“夫人,生死事小,失节事大,那是一些自命不凡,却又自私到极点的臭男人,所故意加诸于女人身上的桎梏,我们可以当作他是放屁,夫人请想想看,同样是人,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挟妓冶游,他们就不算失节,而女人必须要从一而终,这不但是混天下之大账,也是泯灭人性的酷刑,所以,我认为,身为女人过度的放荡,与朝秦暮楚,固然是不应该,但如果是迫于环境,而一时从权,却绝对不能算是那些混账臭男人们口中的所谓‘失节’,夫人同意我这说法吗?”
文素文禁不住娇笑道:“姑娘辩才无碍,口若悬河,这一段高论,足以消尽所有被压迫的女人心中的闷气,只是……”
她忽然住口不言。冬梅笑问道:“夫人,只是怎样呢?”
文素文长叹一声道:“曲高和寡,而且违反传统,绝不会有人赞成。”
“夫人,我只求自己心安理得,至于别人怎么说,我还是一句话,当他放屁。”
“……”文素文又笑了,但却是苦笑。
“所以,归根结底一句话,对于方才我与太上所谈的事,希望夫人能通权达变,勉为其难地接受下来。”
“你……你要我同杜少恒上床?你以为我这么贱?”文素文俏脸都变青了。
“夫人,请莫误会,我的意思,只是作戏,杜少恒在一般女人心目中,虽然是一个‘花花公子’,却不会乱来,对于夫人,更是由衷地敬佩,所以,即使与夫人斗室相处,他也决不敢亵渎夫人,只要夫人将计就计,在太上面前,改以欢容相对就行了。”
“为什么要我去敷衍那老贼?”
“这有两个理由,第一,是让太上对您发生错觉,以为你已经想开了,因而松弛对你的防范,以便我们搭救,第二,只有你能对太上发生影响力,目前,道消魔长,而正邪决战在即,如果能由夫人对太上发挥某些影响力,将可以使侠义道方面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姑娘,你将我估计太高了。”文素文幽幽地一叹道:“我坦白说,我只想见到司家的人接受报应,其它的包括我的生命在内,我都毫不关心。”
冬梅正容道:“夫人,您要想司家的人遭到报应,就必须接受我的建议才行。”
沉思了少顷,文素文才一挫银牙,点首一叹道:“好!我答应你。”
多谢夫人,还有,夫人也必须珍惜自己的生命,方才我已说过,这是我们这些人冒着生命危险,混进来的主要目的。如果夫人不肯接受我的劝导,则消息传出之后,真真姑娘一定会自己设法混进来……”
文素文连忙接道:“那怎么可以!”
冬梅苦笑道:“夫人,如果您与真真姑娘易地而处,您会有怎样的行动呢?”
“……”文素文默默无语。
“夫人,您还不知道,为了阻止真真姑娘冒险,石车主费了多少唇舌都不行,最后,只好暂时将她软禁起来。”
“这都是孽!孽!”文素文长叹了一声之后,才苦笑着点首说道:“好!我全都答应,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多谢夫人……”
为了更加增强对方的信心,冬梅又将文素文的丈夫江涛于静中参悟先天易数,所显示出的江家运数当有此一劫的事,也简略地说了一遍。
当她们的谈话将近尾声时、门外,忽然传来司介侯的阴沉语声道:“冬梅,你好大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