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小小的异样色药丸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忍不了了。
他宁愿去死,也不愿受折磨,卑微痛苦的活着。
他终于理解了先帝对金丹的痴迷。
宫里住着不舒服,弘历索性常住圆明园,方便他圈养道士。
许是到了圆明园,视野开阔,利于调养,弘历总觉得身子好了些,精神也恢复的不错。
在某个安静的午后,他走进了海兰居住的杏花春馆。
他静静的站在树荫背后,看着许久未见的母子俩。
海兰还是那样的美丽,像一朵开在深水清涧的兰花,高贵典雅。
她安静的练着字,不远处是在练习射箭的永琪。
母慈子孝,温情如是。
视线定格海兰头上戴着的白玉兰花簪上,弘历才恍惚想起,今日是海兰的生辰。
自她入府后,每年生辰这天,她都会戴着这支他亲手雕刻的簪子。
匆匆已是数年。
站了许久,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两月后,安、定两位阿哥获封亲王,各自领了兵部和户部的差事,一时风头无两。
更准确的说,是富察氏风头无两。
毕竟本朝唯二的两位亲王都出自他们富察氏,即使不同族,但只要顶着这个姓氏,腰杆子不用挺就直了。
又是两年,安亲王府里终于传来好消息,侧福晋有喜了。
安亲王府的大格格刚满月,定亲王府里的侧福晋也有了身孕。
事情仿佛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十三岁的永琪也在这一年了进了六部。
又两年,永琪走到了江南。
又两年,永琪悄悄北上,去看望回到草原安享晚年的外祖。
永琪十七岁时,他终于结束了游历,回到了紫禁城。
这一年,弘历对金丹的需求已经从半月一粒到了一日一粒。
他有预感,他要撑不住了。
父子夜谈后,永琪获封荣亲王。
象征帝王的明黄色龙袍边多了一抹藏青蟒袍,永琪跟随着皇父的脚步,自信的站到了高台上,和他的父亲一样,安静俯视着鸦雀无声的太和殿。
他环视着整个太和殿,慵懒的眼神和两位长兄对上。
他清楚的看见那两双眼睛里的震惊、愤怒、屈辱,以及杀意。
他不躲不让,更加舒展身体,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体验,静静的聆听最高处呼啸的风声。
这就是睥睨众生的感觉,这就是至高无上的顶峰。
这个早朝,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沉默着,寂静的太和殿里只能听见太监用奸细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宣读着恶魔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