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略显拘束的躬身:“参见公主”。
墨兰今日好似心情不错,抬手扶了他一下:
“父亲不必多礼”。
“都是父亲以前最爱吃的,只是不知道父亲如今的口味可还一致”。
盛纮不明就里,但见女儿隐隐有了几分曾经的影子,心底陡然就升起一阵说不出的复杂感慨,也不免放松了几分。
“墨……公主好记性,自是不曾有变”。
墨兰淡淡笑着,“父亲入座吧”。
盛纮看着眼前一桌子的熟悉美食,这是大娘子再如何模仿都弄不出来的味道。
眼眶不禁红了红。
墨兰不管他这情感来得真真假假,或许三分真,七分假,也或许全真全假。
但都不要紧,左右她不是阿娘,也不想去分辨。
她给盛纮夹菜,给他倒酒,也给自己倒酒,给自己夹菜。
父女俩碰杯,几口下肚后便像是摸到了以前生活过的模式,开启畅聊。
门外,雪娘觉着不大对,盛大人的生辰同林小娘的生辰相差是不远。
但……可是巧了,今日正是林小娘的忌日,就在二人生辰都走过的第三天。
云栽露种也有些莫名的慌,最后周雪娘咬咬牙:
“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去趟桓王府”。
云栽二人没头苍蝇似的,“好好好,娘子快快去”。
再回来……
繁杂脚步声中,夹杂着几句斥责。
墨兰听得不是很真切,她低低垂着脑袋,对面是倒下的盛纮,已然没了气息。
还记得他临死前的那句话,带着不甘,也带着深叹,好像还有一点点的痛心……和怨念。
“你……可是你自己也喝了”。
墨兰轻笑,唇角溢出血迹,一滴又一滴落在桌沿。
她静静看着他,眸底勾勒出儿时一般无二的笑意:
“对啊……我也喝了”。
砰的一声响动,门被推开的瞬间,墨兰有些僵硬的扭头看去。
那人背着光,像天神。
可她不需要天神。
她很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填不满无尽的虚妄。
她死在那样凉的夜,她却正值洞房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