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内室,她被打手心那回,她给她擦药,轻声细语的哄着她。
还有盛纮被关在宫里,她吓到了,也是在这里,她耐心叮咛,跟她保证,让她别怕。
……
瞧着瞧着,墨兰的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像是破开了一个大洞,生生有什么东西被剜了干净,
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填都填不满。
她觉得,她大概率这辈子都是忘不掉这些了。
日落西山的时候,墨兰要离开了,出来发现盛长枫还站在院子里,目光定定瞧着假山旁的一盆墨兰。
见到她后犹豫片刻便又迎了上来,她站定原地等着,待对方靠近后,还未张口就受了她两巴掌:
“我其实没资格要求你一定要成为孝子,也一定要护着小娘,又或一定要做个人”。
“但我没忍住,你这张脸我瞧着着实不顺眼,以后尽量避开我吧,你也知道的,我如今病得不轻,时不时就要发个癫”。
“我担心我一个不受控制就捅了你刀子”。
盛长枫的一应表情石化在脸上,慢慢就将头垂得低低的。
见对方错身离开,他便喃喃开口,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父亲真的会……”。
墨兰打断他:“不重要了”,到了如今他都还在试图狡辩!
这话骗骗自己就行了,真当别人是傻子呢。
墨兰头也不回的离开,盛长枫凝着她的背影,久久无法收回。
直至太阳彻底淹没于山头,凉风习习,沙沙作响的树叶叫他醒神过来。
他迈动有些僵硬的步伐,再一回想着墨兰的话,脑子像是被水慢慢灌满,钝闷的压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不觉问自己,真的……做错了?
可他是真没想到父亲会下狠手,而且,只是去庄子上住几天而已。
很快父亲消气就能回来了不是吗?
很快就能回来的……
回来……的。
“咔哒!”,一声脆响,盛长枫蓦的扭过头循声望去。
是窗户被一阵凉风推动了些,他莫名余悸的撤回视线,抬手摸了摸领口处,感觉这里同刮过的风一样,凉飕飕的。
盛长枫往门口走去,走着走着便有些卡顿……
回来,哪里还能回来?
突然的,盛长枫脚底像是被烫了一下,挪动的脚步急切了起来,短短的距离间踉跄好几回。
如兰的婚礼悄无声息,大娘子心疼她,给的嫁妆足足的,生怕她没有住的地方,拨了个院子。
而梁家,墨兰的日子按部就班,没什么特别的,只要没人来招惹她,就一切都好的样子。
这天,雪娘带着彻底养好的云栽和露种,两人被下放到庄子上后没日没夜的干活,冷眼瞅着就是要活生生给她们累死。
或许都等不到风头过去再行发卖,相比之下,被关着等死的周雪娘的情况貌似到还好一些。
两人扑通一声跪地上:“奴婢给姑娘磕头,多谢姑娘搭救奴婢们”。
“都起来吧,救不救的,明明是我给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