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是个好消息。柏若风一听他声音,立刻加快了速度。他急匆匆出门,就见院子里阿元牵着匹瘦马,马上驮了个包裹。
阿元朝他招手,“快来快来!我让送信的人去休息了,特地把马牵过来,就是让公子亲手拆礼物欢喜欢喜。”
“阿元懂我!”柏若风面上露出明晃晃的喜意,他三两步跃过台阶落到边上,尚未站稳就往前奔去,停在马边,明亮双眼端详着这匹千里迢迢过来的瘦马,继而在阿元肩上拍了一掌,“你说这么大的包裹里有什么?”
阿元同他一块儿长大,哪能猜不出他心思,“先让我猜猜,信肯定有。夫人应该送衣物来了,至于世子和小姐,说不定也托了手信……”
哪顾得上他絮叨,柏若风早已压抑不住激动,埋头在蓝色的包裹里翻出一封厚厚的家书。他直接揣进贴身的怀里,这才拆礼物一般和阿元拆开包裹。
新裁的衣物是侯夫人寄来的,还沾着轻微的染料味。柏若风一一扯出新衣服打开看,衣裳抖落,一沓数目极大的银票从新衣口袋里掉出来。阿元惊叫着忙不迭给他捡起来:“夫人太大方了!”
柏若风心下微暖。扯出不少衣服后,包裹一下子瘪了下去,底下沉甸甸的。柏若风探手进去摸了摸,摸出新打出来的小刀和鞭子等武器,不用说,肯定是爹塞的。
更底下还有几本兵书,柏若风捧在手上翻开,首页写的是柏云起的名字,随意翻翻,密密麻麻都是笔记。阿元说出他的心声:“真不愧是世子。”
最后,柏若风竟还能从包裹里挖出个粗糙的干草玩偶来。那玩偶扎着两个啾啾,脖子上绑了个蝴蝶结。面部用木炭绘出黑溜溜的眼睛,没有鼻子,一个潦草的笑脸。
柏若风对干草玩偶爱不释手,唇畔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阿元一看这么丑的干草玩偶,想起脏兮兮的柏月盈在地上打滚撒娇闹腾的模样,也跟着笑,“诶呀,这肯定是小姐做的。”
“除了她还有谁。”柏若风摸摸怀里有些厚度的家书,对阿元道:“你替我收拾好,我去书房。”
他已经等不及了。
柏若风抱着巴掌大的干草玩偶去了书房,把它摆在自己桌角,占据了一块不小的地方。那木偶长得潦草又粗糙,大大的笑脸对着他。柏若风没忍住点点它的眉心,仿佛戳到了远在千里外的妹妹额头,“你啊……”
他从怀里拿出那封家书。
信封面的红签上写着他的名字。柏若风没忍住摩挲着这个名字,眸色渐暖。
其实镇北候夫妇待他很是不错。只是经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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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是隐隐有些排斥与疏离的。毕竟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走了呢?
想到十多年来夫妇俩在他身上耗费的精力,柏若风有些歉疚地从胸口抒出口气,他拆开信封,从里边拿出四张纸,一一排开,放在桌面上。
按先后顺序阅读。
第一张的字迹有些潦草,龙飞凤舞,连笔连得差点叫柏若风看不清字的本来面目。话只有三两句,无外乎银钱不够了去哪取,被欺负了找谁帮忙,以及,告诫他离京城子弟远些,原话是说:“一个两个小白脸满肚子黑,把你卖了都不晓得。”
第二张笔迹娟秀,和信封红签字迹一养,写的内容是四张里最多的。密密麻麻告诉他生活里注意哪些哪些方面,又提醒他年底记得回家过年。
现在才春季,柏若风数了数月份,他才来京城不足七天。娘就开始给他算回家过年的倒计时了。
第三张显然是他大哥的,话比爹多,比娘少。整封信都在和他说这些时日自己做了些什么,以此告诫他在京城也不可懈怠。
当然,最后再加了一句推翻前边所有勤勉句子,“京城与北疆不同,小弟一人孤身在外千万注意身体,勿要疲劳过度。训练什么的不做也无所谓,遇到危险能跑则跑,有大哥在,以后无人敢欺负你。”
柏若风心想:孤身在外?你把阿元他们放哪去了?
他当时上京,侯府不放心,可是派了不少仆人运了不少东西过来。
最后一张鬼画符一样,通篇凌乱的墨色。柏若风正看侧看倒着看,都看不懂写了什么。他一脸茫然,视线落到笑眯眯的干草玩偶,随后悟了。
再展开小妹的信当画看,果然上边不是字,而是一副线条凌乱的画。画里一个扎着啾啾的脑袋,一个大大的笑脸,张大的嘴巴里还有空缺的位置——应该是想告诉他,她换牙了。
看明白‘信’的那一刻,柏若风没忍住,屈指抵着下唇轻快地笑出声,眉眼弯弯。
怎么这么好笑,换个牙都要写封信告诉他。
他把四封信宝贝似的放好,存起来。又不由从自己的父母兄妹联想到太子,与他相比,方宥丞在某方面着实不幸了些。
想到这,柏若风起身出门。
阿元刚放好东西,正在逗元伯,惹得元伯找了个扫把追着,气呼呼作势要打他——自然舍不得真打,阿元算上去还是元伯同族的小孩,两人血缘上沾亲带故。
阿元一见他出门,连忙乐颠颠跟上,“公子这回要去哪?”
“去护国寺,找老秃驴。”
阿元叫了声,兴奋地牵了两匹马出来,“我也去我也去!”他兴奋道。
柏若风实在不懂他忽如其来的高兴,“这么激动做什么?上回在山下看马还没看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