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萨琳闭上了眼睛。
“当然,至于他这么做值不值得嘛……”
泰尔斯轻笑着摇了摇头。
“嘛,不是我能置喙的。”
当啷。
又一枚带血的刀片落入铁盘。
“年轻人,你背后其实没有主子,对么?”
泰尔斯蹙起眉头。
这次,凯萨琳的声音格外疲惫。
“而你的年纪……啊,我懂了,因为你就是他。”
凯萨琳抬起眼皮,气息虚弱。
“那个让翡翠城恐惧,令詹恩·凯文迪尔忌惮的大人物,”她望向泰尔斯的眼神慢慢变了,一如她不知不觉改换的语气。“只有您,才能这么特别,这么洒脱,这么豁达,因为这是你生来就有的特权。”
“特权?”泰尔斯一阵疑惑。
凯萨琳紧闭双眼,笑容苦涩。
“因为他人的忠诚和情谊,对您这样的人物而言,只是理所应当的祖传之物,俯拾皆是,信手拈来。”
“跟我们这些臭水沟里长大,靠着彼此厮杀才能活下来的蝼蚁,不一样。”
泰尔斯一阵愕然。
他人的忠诚……
理所应当的祖传之物……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的星湖卫队。
想起当他们向自己鞠躬行礼,口称殿下的时候。
但在那一刹,他看着嘴唇颤动的凯萨琳,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开始理解罗尔夫的举动了。
“你,大人,您能行行好,替我转告他吗?”
泰尔斯抬起头。
只见凯萨琳默默地望着漆黑的坑道顶。
“罗尔夫不愿意跟我说话,但是,但是,”凯萨琳一脸疲惫,“那天,那天我没有让他去红坊街送死。”
红坊街。
泰尔斯沉默了。
“我只是……那是……意外。”
当啷。
又一枚刀片,混杂着血肉落进铁盘。
但凯萨琳只是微微蹙眉。
几秒之后,泰尔斯叹息一声。
“你知道吗,他并非不愿意跟你说话。”
凯萨琳眼神一动。
“事实上,他已经对你说话了,只是你还没学会聆听。”
泰尔斯轻声道:
“就像以前一样。”
重伤的幻刃不由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