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幽震惊道,“难道你忘了十二季说的那个预言?”
“正是因为记得那个预言,所以我想是时候了。即使笑忘初不来,我也会带她回魔宫。”
阿幽道:“可是,我不明白!”
不只她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明白。什么预言?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笑忘初真是来接她回宫那么单纯?”陈非现出一丝苦笑道,“你跟我都知道灵猫的实力,如果她真要找小溪,不可能迟了十六年。而她偏赶在预言所说的今年里命人来带她走,我想,必定是魔宫出了什么事情。”
“如果是阴谋的话,你更不该带她回去!”
“如果魔宫对小溪誓在必得,即使她不回魔宫留在茶寮,也不是长久之计。与其引得魔族成群而出,不如我送她回去,见机行事。”
阿幽一口否决道:“不行,太危险了!魔宫的人恨你入骨,你以为你到了那,还能活着回来吗?”
“那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陈非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低声道:“预言里说十六年后,桃花再现苍生喋血。我一直再想,所谓的桃花指的是什么?一夕当年魂飞魄散前,诅咒镜夕湖水干涸,她那张怨恨的脸留在魔镜之中,迟迟不散,我至今想起仍然心有余悸。既然十二季可以用灵犀灯让一夕转世,为什么灵猫就没办法令一夕重生?”
阿幽的披风起了层层波动,显见吃惊不小:“你的意思是预言中的桃花再现指的就是一夕重生?是重生,而不是轮回,不是转世,甚至不是小溪?”
陈非垂下眼睛,半响,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阿幽喃喃道:“恐怕那也是你所希望的,是么?”未待陈非回话,她忽然大笑起来,“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十六年了,原来你还是……原来如此……”笑声怪异,像是隐含了很多禁忌与苦涩。
“阿幽——”陈非开口叫她,她却仿若未闻的转过身,一边喃喃着“原来是这样”,一边慢慢的走了。夜清寂,街灯把她的影子拖拉的很长,映在青石地板上颇见凄凉。
一家客栈门檐前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终于承受不了风力,掉到了地上,翻滚几下停在我的足边,灯火被雨水打灭。
陈非默立良久,抬头道:“我们走吧。”
我却后退几步,凝望着他道:“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陈非别过头道:“很多事,你不需要懂。”
“可我想知道!”我咬唇,坚持道,“告诉我,一夕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和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请你告诉我,我要你亲口把以前的事情告诉我!”
我说着上前抓住他的手,却被温热的液体濡湿了指尖,一愕之下慢慢的捧起他的右手,只见掌心上两条红痕细长,一如女子眉稍的绝望——轻忽到优雅,优雅到残酷。
他看着那两道红痕,眼里有着浓浓的痛色。
他刚才用巫桃叶破了阿幽的琵琶,却也弄伤了他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桃叶噬主?!
陈非笑,与阿幽临走前的笑声一样的怪异,他说:“原来我已不是简聆溪。”
第四章 行路难
我怔怔的望着他,不知该怎么接话。
然后就听到一声轻笑,很诡异的笑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入耳却极为清晰——“如果简聆溪不是简聆溪,又会是谁?”一个声音懒洋洋。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此人叫陈非,四十八岁,是个说书的。”另一个声音却清脆响亮,如稚龄童子。
我睁大眼睛想看说话者究竟身在何处,但是四下观望,却不见人影。
“四十八岁?那么老了?那看来真的不是简聆溪了。”
“这你又不知道了,简聆溪也是人,是人就会老,即使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