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明将收拾好的包裹放在桌上,连同林北妄之前打猎的弓,放在一起。
一包碎银子放在包裹里,外加几张银票,放在贴身的衣服里。
“这一路过去,肯定会遇到很多事情,有什么事就多问问伯父,问问他的意见。”
“包裹里我放了一些碎银子,遇到客栈什么,给自己多加两个菜,千万别怠慢了自己。”
“这些银票我放在你贴身的衣物里,你记得洗澡的时候拿出来,财不露富,这些你自己放好。”
“你的弓我已经给你包好了,你明日走的时候也一并带上吧!虽说这一路不一定危险,但这个带着就当是有备无患了。”
“给你带了两身深色衣服,都是刚做的新衣服,浅色的就不要穿了,这一路风尘仆仆,容易脏。”
“明日走的时候,我再给你买些肉包子带着,路上饿了吃。”
安月明一件件的整理,一件件的交代。
一边说,一边想着,她还有什么忘记准备的。
林北妄就站在一旁看她挺着大肚子忙前忙后的准备,目光在她的身上,从未停止地走动。
他好想说,这些他自己来就好。
他好想说,要不然他不去了,他在家陪着她。
他好想说,对不起。
可是这些话在他的喉咙里,就像是卡住一样。
明明是简单的几个字,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
林北妄却说不出来一句。
干坐着,看着她收拾准备。
安月明确定了没有什么遗漏的,就直接回去床上坐下。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安月明说着,合着衣服,翻身在床里躺下。
背对着林北妄,闭上眼睛。
平日爱干净的她,今日连外衣都没脱。
她是在害怕,害怕再多睁开眼睛一秒,她就哭了。
她实在害怕,害怕最后说了不想让他走的话。
到了那个时候,她想,相公一定会很讨厌她吧!
所以什么都不说,眼泪,随着闭着的眼睛,落下。
那天晚上,安月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只知道那天晚上,林北妄一夜没有上床。
最后她实在熬不住了,睡着了。
等她醒来,院子里只有三嫂,还有一个年迈的婆子。
家里再没相公的踪迹,桌上的东西一并带走。
只留下一张纸条,写着:我走了。
再无其他。
安月明看着那三个字,每个字她都认识,和在一起却如此陌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