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当时没少抢。”顾清寄轻晃符纸,淡蓝色的火焰跟着微微摇曳,将盛安织眼底的血色映得愈发浓烈。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像厉鬼了,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怨气,在符纸的牵引下缓缓向外流动。
于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浓郁的阴气,那阴气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如同实质般在空中扭曲缠绕。
而后冲顾清寄微微一笑,整个人都显得阴森森的:“这样够吓人吗?”
“够,太够了,”顾清寄再厚的滤镜也有点不忍直视,“胆子小的都能让你吓出心脏病了。”
薄承胤站在进门没几步的地方,早在两人打情骂俏开始,就选择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祠堂外的村长等得焦躁,忍不住扒着门缝往里瞄,正好对上盛安织那双冰冰冷冷、染着血色的眼。
顿时吓得迅速往后一撤,两条腿都在打颤。
这不小的声响自然吸引了薄承胤的注意,他拧起眉,对着门外沉声喝道:
“怕什么,这厉鬼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我与师妹布下的阵法已经起了作用,再等片刻,她就会魂飞魄散了!”
村长听到这话,稍稍稳住心神,哆哆嗦嗦地附和道:“是是是,两位道长神通广大,小小厉鬼自然不在话下!”
盛安织顺着薄承胤的话,猛地将指尖的阴气拍在青石板上。
暗红色的气流,伴着一声刺耳的尖啸,整座祠堂都跟着晃了一晃。
淡蓝色火焰剧烈摇曳,将她穿着红嫁衣的影子拉得又高又长,在墙壁上扭曲成一种近乎狰狞的形状。
吓得门外又传来一阵吸气声。
顾清寄适时配合,装模作样地掐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
引阴符的火焰暴涨,淡蓝色的火光中隐隐透出金色纹路,在祠堂内交织成一张巨网,看似要将盛安织困在其中。
“孽障,还不束手就擒!”顾清寄厉声喝斥,语气里满是正气凛然。
盛安织配合着,指尖的阴气再度暴涨,化作数道暗红触手,朝着顾清寄和薄承胤缠去。
却在即将碰到两人时,被引阴符的金光轻轻弹开。
这刻意为之的示弱,恰好落在门外村长等人眼里。
村长见盛安织虽然气势骇人,却始终是虚张声势,根本伤不到两位道长。
顿时放下大半心来,甚至隐隐生出几分得意,原来这厉鬼真的要不行了!
“孽障,你残害生灵,怨气滔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顾清寄喊得很有气势,装得也像模像样,手中符纸火光再盛,金色纹路的巨网缓缓向盛安织收紧。
盛安织却突然冲她展颜一笑,在血色眼睛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诡谲。
明明是红嫁衣加身的娇俏模样,却透着股摄人心魄的阴冷。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阴冷,顾清寄和薄承胤都清晰地感到了这股寒意。
顾清寄正想问是不是有新的计划,就见她将一缕阴气对准了供桌上的蜡。
下一秒,本来是死物的蜡油再次活过来,顺着桌沿迅速往下爬,在地上蔓延开来,又慢慢聚成团。
像融化的沥青般咕嘟冒泡,转瞬凝成几只布满倒刺的手,向两人抓来。
顾清寄身体先于意识反应过来,往旁边侧身躲开了一只蜡油手,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色,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咬牙道:“玩真的是吧?”
盛安织意味深长:“演戏嘛,自然要真实一点。”
她将指尖的阴气猛地一收,那些蜡油手却没停,反而转向了祠堂门口,带着咕嘟咕嘟的冒泡声,狠狠抓向门板。
门板直接被抓出几道深痕,木屑飞溅,又引起了一阵尖叫。
始作俑者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
她指尖轻轻一挑,更多的蜡油从供桌上涌下来,顺着地面几乎蜿蜒成河。
不只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个半死,就连顾清寄和薄承胤都被这无差别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烧了它们不会对你有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