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外灵域乃是世尊心中的乐土,故而建此灵域时,穷尽心力,天外灵域中的法则之力自然远胜诸界,且云者,水气也,土能克水,故灵域金壤当克九渊灰云。
如此想来,九渊灰云并没有真正超脱于五行法则去,只不过寻常土壤克不了灰云罢了。
且说那天外灵域崩塌于天外,大部沉落于九渊,余者散苦于冥界,魔界凡界,原承天在凡界之时,也曾见过不少,但昊天界离天外灵域甚远,故而极少得见。
罗无寂视这天外灵域金壤为奇宝,也就不足为奇了。
罗无寂的玉盒之中又怎能装得了多少金壤,也就片刻就洒得干净。好在那灰云被金壤所阻,飘荡的速度大大减缓了下来,原承天趁此时机,将阵法迅速布成,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也来不及有片刻喘息,原承天运转阵法,去收那灰云,他已用这阵法收纳灰云多次,也算是大有心得了,此次再收灰云,速度可就快得多了。
也就是片刻之间,空中灰云已收纳得干净,诸修至此才长舒了一口气,一场无边祸事总算化解于无形。
灵幽禅师叹道:“今日之事,本禅子难辞其疚,那三王已受天罚,地印皆被重新封起,只是地印既被封住,三王再无能力回返冥界了。”
罗无寂道:“依着我说,那三王此次行事,的确过于偏激了一些,挟百万鬼众问罪仙庭,行同谋逆。禅师还是该设法将三王天龙送归冥界,最多留一王在此,得有机缘,面见仙庭神执也就罢了。”
罗无寂虽是太虚修为,其人神通不俗,便是灵幽禅师也让他三分,闻听此言,只作沉吟。
九珑道:“禅师,冥界是世间万众根本,不容有失,三王便是问罪仙庭,也不可失职,若是冥界有失,只怕仙庭震怒,禅师干系非轻。”
二人轮番劝说,灵幽禅师也只能听从,一来二人说的皆是至理,二来苏氏百族势力滔力,灵幽禅师也得罪不起。
于是灵幽禅师便道:“那风王与仙庭有缘,且甚是灵慧,或可修我鬼禅之术,日后飞升仙庭,也不是没有指望,不如就留着风王在此,仍将魂王与焰王送返冥界就是。”
九珑以手加额笑道:“禅师此举,功德不小。”
原承天见灵幽禅师从善如流,心中也是欣喜,细观灵幽禅师的性情,虽然仁德在心,行事却犹豫不决,终酿成今日之祸,只盼他能从此事中略得教训,日后若能有所改善,也不啻为冥界诸修之福。
诸修离了此处,就奔着三江台而去,灵幽禅师担心三王刚被重封了封神印,功力大失,若是被诸修一怒诛杀,岂不是更惹大祸,因此便道:“且容本禅子施法,送诸位道友前去。”
这小冥界法则皆在灵幽禅师掌中,当下念起禅言,空中再降下一只大手来,诸修被大手大一抓一放,再睁开眼睛去瞧,赫然已在三江台边,战场之中了。
原承天再瞧场中情景,已与刚才大不相同。
三王各被三色天雷所罩,那天雷兹兹作响,在三王身上游走不停。三王盘坐于空中,各运自家功法与这天雷相抗。透过这天雷罩,只模糊瞧见三王面目罢了。
那边天龙鬼师与叶惊海皆不在场中,唯剩下一只虫祖的分身,领着两只蚀月虫以及一众灵虫在那里苦苦挣扎。那与虫祖相斗者正是魔晋南,诸修皆在为魔晋南掠阵,魔晋南稍有差池,自有任太真,姬春山与元风驰出手,替其助阵解围。
其他诸修皆在袖手观战,唯独猎风怏怏不乐。
原承天道:“你却是怎样?”
猎风朝姬春山瞧了瞧,道:“本可将叶惊海一刀杀了,偏偏那春山前辈用大袖收了叶惊海与天龙,不容我诛杀。”言罢甚是委屈。
原承天知道姬春山生怕猎风得罪了灵幽禅师,替自己惹下灵幽禅师这样的强敌来。自己来昊天时日甚短,尚未站稳脚腿,但树敌已是不少,若再多了一位灵幽禅师,只怕就是寸步难行了。
他知道场中大能过多,不便动用传音,以便被诸修探了去,暗制灵符一道,在猎风手中一拍。
猎风接符在手,运用灵识一瞧,不由的转嗔为喜,原来符中说的明白,原承天已答应猎风,一旦日后修为有成,但有机缘,定要将天龙鬼师与叶惊海诛杀。这二修实乃百祸之源,若不尽早除去,天道何存。
此刻唯劝猎风隐忍,毕竟以主侍二人此刻修为,行事还要看他人的脸色。
原承天既立此誓,那日后不免就要与灵幽禅师为敌了,细细算来,自己已树大敌无数,于顾氏,林氏,叶氏之后,再多加一名灵幽禅师,倒也算是债不多愁。
灵幽禅师既然已答应了九珑与罗无寂,再容虫祖争斗下去,又有何益,当下驾着遁风上前,口中道:“罢了。”手掌略一作势,向那虫祖按了按。
这虫祖独自面对诸修,竟是面无惧色,亦算是大能了,然而被灵幽禅师虚虚按来,身形就是一矮,慌道:“禅师,却是怎的?”
灵幽禅师道:“你且回你的虫巢去,日后红尘之事,切莫理会。否则纵然你修成惊天动地的大能,也必然万劫不复。”
虫祖不敢与灵幽禅师争执,慌忙收了神通,口中念一声法诀,将空中无数灵虫驱散干净。灵幽禅师向他挥手道:“速去,速去。”
虫祖无奈,只好向灵幽禅师揖了一礼,这才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