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躲在轮胎后面,胡乱扫射的敌人,他的枪口火光,刚刚亮起,就被林泰捕捉到。一颗子弹,后发先至,直接打穿了他握枪的手腕。在那名敌人发出痛苦惨叫的同时,展大鹏,已经紧跟在他身侧,
他的枪口,冷静地,向上,微微一抬,对着那名敌人暴露出来的胸口,进行了一次果断的补射。
战斗,很快结束。
比预想的,还要快。
林泰缓缓地,从单膝跪地的射击姿态中,站直了身体。他并没有立刻放下枪,而是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姿态,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又快速地,扫视了一遍整个战场,确认再没有任何一个站着的活物。
然后,他抬起左手,在面前,做出了一个平稳的、下压的手势,
同时,通过喉麦,下达了简短的命令:“停止射击,保持警戒。”
“收到。”
“收到。”
……
耳机里,传来了队员们同样冷静的回应,他们的呼吸声,虽然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而有些急促,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阵地上,只剩下车辆燃烧的噼啪声,和那永不停歇的雨声。
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卡车扭曲的金属车身和已经被雨水浸透的帆布,发出“噼啪”、“滋啦”的声响,将一股股混合着焦臭与化学品味道的黑烟,送入湿冷的空气中。大雨,倾盆而下,
futilely
尝试着,扑灭这场由人类自己点燃的火焰,却只能让那烟雾,变得更加浓重、呛人。
林泰再次打了个手势——食指与中指并拢,快速地,画了一个圈。这是行动代号:“清扫”。
命令,无声地,下达。
大家开始快速打扫战场。
没有人多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对视。这支精密的杀戮机器,在完成了它的核心任务之后,立刻,切换到了下一个预设好的程序。每一个成员,都像一枚枚严丝合缝的齿轮,开始高效而冷静地,运转起来。
左翼土坡上,张冲没有动。他依旧像一尊雕塑般,趴在他的制高点上。他飞快地,卸下了那个已经打得滚烫的弹链箱,换上了一个全新的、满载的,然后,将那挺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机枪枪口,重新对准了车队来路方向,
继续执行着他最重要的任务——警戒。
他的战斗,还远没有结束。在全队安全撤离之前,任何风吹草动,都将迎来他最猛烈的、毫不留情的火力覆盖。
蒋小鱼则像一只幽灵,第一个,滑下了山坡,进入了那片狼藉的公路。他没有去看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而是径直,走向了那辆被撞得几乎报废的军用吉普。他动作麻利地,拉开已经变形的车门,对车内两具已经被打烂的尸体,进行了快速的搜查。然后,是那几辆卡车的驾驶室。他像一个冷酷的、只对信息感兴趣的考古学家,在这些车辆残骸中,仔细地寻找着任何有用的情报——行军日志、命令文件、通讯频率表,甚至是一张标有记号的地图。这些,远比货箱里的物资,更有价值。
展大鹏则接过了最血腥、也最残酷的任务——清点敌人数量,确认没有漏网之鱼。
他端着枪,迈着沉稳的步伐,从第一具尸体开始,一个一个地,检查过去。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具具尚有余温的、曾经鲜活的生命,而只是一堆需要被清点的、没有生命的“物件”。每确认一具尸体,他都会在那人身上,做一个不显眼的记号。如果遇到还在抽搐、或者呻吟的,他会毫不犹豫地,用枪托,或者匕首,补上最后一下,结束对方的痛苦,也彻底消除任何潜在的威胁。这是战场的铁则,也是对敌人,和对自己,最大的“仁慈”。
而在队伍的最后方,那处倒塌巨木构成的狙击阵地里,何晨光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在刚才的突进中,他为了快速抢占狙击点,不慎扭伤了脚踝。虽然并不致命,但此刻,钻心的疼痛,正一阵阵地,从脚踝处,传来。他知道,自己的腿伤不便移动,
因此,他没有申请归队,而是继续坚守在他的岗位上。他通过狙击镜,以一种超然的、俯瞰的视角,仍在狙击点观察着四周的一切,特别是那些密不透风的丛林深处。他是全队的“天眼”,负责捕捉任何被遗漏的、或者正在悄然接近的危险。
林泰则大步走近了那辆保存得相对完好的、位于中间的卡车。
他用刺刀,划开了被雨水打湿、变得异常沉重的帆布,
然后,用尽全力,一把,将它掀开。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机油、火药和包装箱特有气味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
并没有他们预想中的、那些肮脏的“货物”,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墨绿色的木箱。林泰撬开其中一个,装着的,是黄澄澄的、崭新的弹药,
和一包包密封完好的食品补给。
林泰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情报有误?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幌子?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箱子,很快,他发现,在一些箱子的缝隙之间,散落着几份文件。他让正在不远处搜查的蒋小鱼过来,用低沉而急促的声音命令道:“小鱼,把这些箱子全撬开,收集一些有用的文件和地图。
任何带字的东西,都不要放过!快!”
“是!”蒋小鱼立刻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