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领命飞奔而去,她的布靴踏碎满地月光。
我余光瞥见苍军身后的战士们面面相觑,而他本人却微微勾起嘴角——那抹笑意比峡谷的夜风更冷,却也让这场生死对峙,多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很快,余光瞥见,后勤营的女战士们在彩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她们有的抬着担架,有的抱着木柴,在营地旁迅速架起篝火。
火光冲天而起,与对面城墙的篝火遥相辉映。
挖土声、搬石声,还有女战士们压抑的抽泣声,混杂在一起,清晰而沉痛地传入我的耳中。
“兄弟,咱们回家了。”
“族长说了,不会让三大蛮族好过。”
悲愤,哽咽的声音裹挟着夜风传入我的耳中,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红了眼眶。
余光里,石再也按捺不住性子,“噌”地一下提着一米五长的长刀站了起来,黑着脸就要冲出去。
我转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这才不情不愿地重重坐下,嘴里还嘟囔着骂咧。
此时,视线里,烤架上的鹿腿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女战士们将烤好的鹿腿送到苍军等五人手中,又为他们倒上满满一碗雨族特有的果酒。
酒香顿时弥漫开来,在血腥气未散的峡谷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席地而坐,伸手拨弄了一下篝火,火星顿时四溅。
对面的苍军山羊胡随风飘扬。
我端起酒碗,冲着苍军挑眉笑道:“尝尝,这可是咱们雨族的佳酿。喝完这碗酒,你是否还像抢盐那会儿一样,把我们的好东西都抢到三大蛮族去吗?”
苍军黑着脸接过陶碗,一口而尽,噗嗤呛得当场吐出来,脸色瞬间涨红,破口骂道:“好东西!”盯着手中陶碗,喉结滚动。
身后传来石,虫,琳等人的嘲笑声:“蠢货,酒能这么喝吗?”
对面的怒吼声此起彼伏:
“你们说什么?”
“战争首领,宰了他们。”
苍军抬手打断争执。
我抢先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还想把咱们的佳酿抢去?”
苍军摩挲陶碗,苦笑道:“雨族族长,为了两族和平在这片大陆生存,能不能退兵?咱们赔偿……”
我哈哈笑道:“拿什么赔?赔人吗?送一千个女人,我可以答应放过你们。”
“雨族杂碎!砍了他!”伴随着狼牙棒砸地的闷响与石斧相互碰撞的“咔嗒”声,愤怒的咆哮裹挟着唾沫星子汹涌而来。
苍军急忙伸手拦住几个举着兵器要冲上来的蛮族汉子,额角青筋暴起,苦着脸转向我:“雨族首领,咱们三大族在你们雨族腹地已经损失了三千壮士,你这要求……”
我仰声大笑,打断他:“苍军,不是你们贪狼去抢夺盐,他们能死?还是把断头酒喝了,回去好好睡一晚,洗干净脖子,明日破城之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苍军黑着脸,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雨族首领,就凭你那些会飞的石头,还破不了咱们的城墙!”
我仰头哈哈大笑,将陶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指尖重重指向身后漫山遍野跳动的营火:“睁大眼睛看看!这连绵十里的篝火,照着我五六千大军把你们围得水泄不通,你们这群缩头乌龟,也就能在巴掌大的城墙里苟延残喘!”
苍军身后的蛮牛壮汉顿时骚动起来,挥舞着石斧怒喝:“吹牛!你们哪来这么多人!”
我弯腰捡起地上一盘断落的石斧,在手中把玩着,碎石混着干涸的血迹簌簌掉落:“刚才你们出营偷袭的人不少吧?看看满地断裂的石斧和血迹,死了多少自己心里清楚!而我们真正的大军还在后方养精蓄锐,明日五千战马踏平这峡谷,不过是碾死几只蝼蚁!”
苍军死死盯着我,目光如刀:“雨族首领,你不用吓唬咱们,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我漫不经心地摆摆手,看着蛮汉们贪婪地吞咽酒水、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喝酒,撕扯鹿肉,心中暗暗窃喜——“喝吧,喝吧,第一次喝酒就要大口,大口的喝,喝得越醉越好。等会儿我就用改造的抛石机裹着火球,把你们烧得片甲不留。”
“巧儿,再给各位壮士满上。”我目不斜视地吩咐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寒风卷着细雪掠过营地,篝火被吹得剧烈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扭曲着投在岩壁上。
少女提着酒坛款步上前,酒液倾倒的潺潺声混着蛮汉们的哄笑,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苍军端起碗时,我瞥见他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急忙抬碗示意喝,他却终究抵不过酒香诱惑,仰头饮尽。
石一把抹过满是肉渣的络腮胡,喉结滚动着咂吧咂吧嘴:“哎——这酒够劲,巧儿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