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差点哭出声来的年轻剑客,凤鸣霄不禁叹道:“倒不是清泠子道友下手太重,而是以这位朋友的性子,若是继续用剑,恐怕迟早要丢了性命。”
如此一来,酒楼大堂里的这七八桌客人,再也没有了声音。
凤鸣霄便最后问道:“各位朋友要是没其他事,我等这便要用饭了,稍后还得赶路。”
说着,他已准备回自己那桌吃饭。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男子声音突然说道:“我还有事!”
在场众人难免一惊,纷纷寻声望去。
只见声音来自大堂的角落,一张孤零零的方桌前,分明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精壮汉子。敞开的衣襟里,是古铜色肌肤和结实的肌肉。
而他的桌子上没有菜,只有两坛酒,还有一柄明晃晃的大刀。
看到这个精壮汉子,所有人都有些纳闷
——因为在他开口说话之前,似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此间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人。
而且大家都不认识此人。
就连那位何掌柜,居然也不记得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了。
凤鸣霄不禁脸色微变,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含笑问道:“这位朋友还什么事?”
那精壮汉子却不看他,仰头喝下一大碗酒,扬声说道:“我要杀人!”
凤鸣霄争锋相对道:“你要杀谁?”
精壮汉子径直回答道:“江浊浪!”
这话一出,酒楼大堂里已经哗然开来
——这人居然想杀西江月上的浊浪,难不成是疯了?
但是质疑归质疑,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重新望向南宫珏这一行六人
——已经自报身份的凤鸣霄、何不平和清泠子三人,自然不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位江三公子。
而另外三个人,除了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和尚,一个獐头鼠目的市井车夫,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奄奄一息的病容男子了。
难道这个垂死之人,居然便是有着海上孤月之称的那位公子浊浪?
面对众人投向自己的目光,江浊浪只得苦笑一声,叹道:“在下便是……江浊浪……”
众人的惊疑声中,角落里那精准汉子已站起身来,顺手操起了桌上那柄明晃晃的大刀,朝江浊浪大步走来。
江浊浪忍不住问道:“可否请教……为何要杀在下?”
那精壮汉子立刻回答道:“当然——”
他脚步不停,口继续说道:“——理由很简单,你杀了一个人;而我,要替这个人报仇!”
江浊浪叹道:“在下杀过的人……并不算少……不知阁下说的……是哪一位?”
精壮汉子回答道:“夺情公子谢王孙!”
江浊浪恍然大悟
——他记得凡因大师曾经告诫过自己,说这一路上至少有四路人马要取自己性命,当中好像就有这么一个人。
果然,那精壮汉子已来到江浊浪桌前,手中大刀斜指,扬声说道:“你记住了,我叫王刀——王八的王,大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