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有着千言万语,如同长江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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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唐风年先是与石师爷密谈,然后又回内室去哄赵宣宣。
赵宣宣已经得知他出发之前把那么重要的事隐瞒自己,于是果断离开他的怀抱,故意把几十岁的打满补丁的布老虎摆到两人中间,说气话:“你还不如布老虎呢!布老虎从来不骗我。”
自家床上的唐风年显得脸皮厚,把布老虎丢开,再次抱住赵宣宣,姿势有点霸道,又极亲昵,认错加上甜言蜜语只有短短几句,重要的是行动。
第二天清早,赵宣宣已经原谅他了,再加上石师爷和石夫人准备告辞离开,所以她没空闹小脾气。
赵宣宣亲自陪石夫人去街市买土特产,目的是拿去京城做礼物。
石夫人时不时叹气,依依不舍,说:“做长辈最难,如果是废物,就被儿子嫌弃,恨不得丢远远的,如同臭狗屎,眼不见为净。”
“如果长辈还有用处,又变成儿子眼中的油茶果,恨不得把最后一滴油都压榨出来。”
“我们想游山玩水,偏偏又被催着回去。”
她不把赵宣宣当外人,所以倾诉心里的苦水。
赵宣宣也无可奈何,毕竟不能插手石家的家事,于是跟石夫人手挽手,亲亲热热,帮忙出主意:“师母,如果你们在京城过得不开心,就果断回这里来。”
“反正走几天水路而已,快得很。”
石夫人心里感到温暖,重新露出笑容,轻拍赵宣宣的手背,说:“其实我还好,反正不跟子正夫妻住一起。”
“我主要是怕晨晨她爹为难,因为子正既想要他做智囊,又打另外的主意。”
“开春时,父子俩就曾经闹过。”
赵宣宣说:“石师父聪明,肯定有聪明的办法。”
石夫人点头,微笑道:“幸好他比我聪明,反正他去哪,我就去哪。”
“我不懂官场的事,也不瞎掺和,反正就照看孩子罢了。”
等石师爷、石夫人、宇哥儿、曦姐儿、昭哥儿、绵姐儿出发时,唐风年派护卫一路护送。
恰好这时,他想起一件事,对赵宣宣问:“还记得当初我们赶水路时,一路跟船的那个老船夫吗?”
赵宣宣记性好,点点头,眼神疑惑,问:“你回京城时,又见到他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唐风年眼神沉静、深邃,与赵宣宣对视,说:“他是水匪的同伙,被官府抓住了。”
赵宣宣大吃一惊,眨眨眼,不敢相信。
唐风年看她一副呆相,感到好笑,抬起手,用手背在她脸上轻轻刮一下,说:“当初,他没对我们下手,反而提醒我们不要赶夜路。”
“我得知他被抓后,投桃报李,派人去牢里探望他,并且给他家女眷送二十两银子,足以让他死后瞑目。”
赵宣宣如同被乌云笼罩,心情变得糟糕,无话可说。
因为她还记得,当时从水里打捞起来的尸体,被水匪谋财害命的人是死不瞑目的。
这世间的恩恩怨怨,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