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懒得和我们说?”白砚道,“他平时对我们就爱答不理的。”
似乎为了印证这个“爱答不理”,小云豹的尾巴开始烦躁地甩来甩去,把钟山雨的衣袍抽得“嘭嘭”响。
黎啸凑过去,挠了挠溪云的腮帮:“师兄,说两句呗?”
不料师兄翻脸不认人,张嘴就去咬他手,幸亏傲溟君反应快,把手缩了回去,但也稍稍感受到了云豹獠牙的锋利,被划破了一层油皮。
萧鹤侣哈哈大笑:“溪云师兄不待见你!”
师兄不光不待见黎啸,显然现在还被围观得脾气直线上升,谁也不待见,冲着他们龇了龇牙,“嗷”地叫了一声,意思很明显——麻溜滚!
“这是没休息好,有些不耐烦了。”钟山雨笑眯眯地拍了怕他的屁股,对大家道,“你们先回去吧,别围着他看。”
黎啸也招呼道:“那我们走。”
徒弟们一起离开了钟山雨的卧房,雀啾忧心忡忡:“溪云师兄伤得这么厉害吗?不会连话都不会说了吧。”
“我觉得没事,你看他眼神,哪一点像傻子。”黎啸道。
方才溪云对大家那么凶狠,对师父又是那么温柔如水,切换自如,分明只是区别对待。
等大家走了之后,钟山雨才忧心忡忡地捧起小云豹的脑袋,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阿云,为什么不说话?你若是不想说,那没关系,若是因为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小云豹凑到他的脸边,先用脑门蹭了蹭他,又伸出舌头在他脸颊上舔了舔,眼神中都是安慰,显然是在表达自己没事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想说话呢?”钟山雨还是放不下心,“跟我也不想说?”
溪云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一言难尽,偏头趴在他胸口,像是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胡须都耷拉了下来。
钟山雨虽然惦记,但也不强迫他,只是再次叮嘱:“不说便不说吧,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想办法告诉我,千万别忍着。”
溪云“嘤”地叫了一声,表示同意。
情况一直持续到过完年之后,黎啸和萧鹤侣去了昆墟宫,澹澹告别大家独自出去游历,雀啾花羽、司眉白砚也都按照之前的计划陆续闭关修炼,修曜山庄暂时只剩下了钟山雨和溪云一人一豹。
其实溪云不说话也没关系,钟山雨本就话不多,以前都是溪云跟他说这说那,但这五百年来,这个总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的家伙被自己关了起来,他也失去了跟别人交谈的意愿,平日里除了跟徒弟们偶尔说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地打坐。
现在为了看顾溪云,他不再打坐,有豹豹陪着,倒也不觉得寂寞。
“阿云,你要不要也闭关?”一日午后,在诵经堂闲坐,钟山雨摸着靠在自己腿边的小云豹的脑袋轻声问,“早些修炼到化形期,也能恢复你的本来面貌。”
云豹肉乎乎的爪子微微张开,在他腿上抓了抓,一边呼噜着,一边懒洋洋地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