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开到我自己那一点点还未烂透的腥红。
我把它含在喉底,像含一颗滚烫的钩。
钩上无饵,钩尖向里,
一口吞下去,
我把自己钓出了水面。
“啪”——
一声脆响,打在夜的铁板上。
月光忽然不再锈,它成了锤,
把我鳃里那团黑泥锤成一枚薄薄的镜。
镜里还是我吗?
鳞秃,尾残,眼白蒙灰,
可镜里那条鱼,正用断鳍写字:
“鲫到心安——
安,不是净,
是承认臭沟,仍敢张嘴迎月;
是鳞缝塞泥,仍敢用血开出一朵锈色的花。”
我写完了,
把镜轻轻按回水面,
让它沉,
沉到比沟更深的地方——
那里没有光,
却刚好,
能种下一颗月亮;
却恰好,
可以心安。
……………………………………
不知道他们两个又说了些什么,小家伙什么时候悄悄挪到我身边,我都没注意到。
他轻轻拽了拽我的裤腿,仰着小脸,声音软软糯糯的:“干爸爸,妈妈想和你说说话,她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