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急,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伊戈尔瞪了他好几眼。
凌没有心!
小熊仔痛苦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呜呜呜地去找自己的教练去了。
维克多问起原委,忍不住笑,“你不说清楚原因,凌为什么要回你?他不像是会多心的人,你下次应该说得清楚些。”
伊戈尔瘪了瘪嘴,心里好受很多。
他摸出手机,吭吭哧哧地编消息。
维克多也不由得想到刚才台下少年盯着他时,亮得出奇的眼神。
看来凌燃很认同他的话,前前任世界冠军其实有点高兴。
其实很多顶级的运动员,越是优秀,心思越是单纯。
他们的全部心神都放在精进自己上,不会想得太多太杂,对世界始终抱着赤子一样的天真和好奇。
这也是大多数顶级运动员总是惺惺相惜的原因。
在花滑这种非对抗性的比赛里尤为突出。
不说别的,每年的商业冰演,维克多总会邀请很多运动员来参加,昔日的敌手,后进的新辈,大家与其说是来参加冰演,倒不如说老友相会,彼此见面交流谈谈心。
或许今年可以邀请一下凌?
维克多有点心动。
凌燃还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入了维克多的眼。
他正高高将腿搭在墙边的把杆上,用力向前俯腰,抻开自己的筋骨。
舞蹈室里,厚天鹅绒的窗帘被拉起,冬日浅淡却温暖的阳光照着窗明几净的房间,地板是桦木的,温暖的红褐色,再加上暖气片和地热的加持,热得惊人。
少年脱掉训练服,只穿了件修身的t恤衫。
所以腰往下弯得狠的时候,就会露出一截柔韧白皙的窄腰。
时女士瞥了一眼,也没在意,毕竟屋里暖和着,冻不着。
她见凌燃热身完毕,就摁下了多媒体的播放键,“今天我们来学习一下春之祭第一部分的第四小节,春天的轮舞。”
充满了质朴思慕之情的双簧管旋律就像是一支牧歌,歌颂着春天的到来。
凌燃目不转睛地看着幕布上的投影,仿佛沉浸在音乐和舞蹈的世界里。
再出舞蹈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东北的冬天,四五点就已经变暗。
所以晚饭也开得早。
凌燃背着双肩包,打算往食堂走,不经意地一抬眼,就看见金发的维克多在栏杆边往下望着冰面上练习的运动员们。
他在凌燃的必经之路上,凌燃想了想,上前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维克多也意外,没想到会这么巧。
但遇都遇见了,他也很想听听这位青年组新星的想法。
维克多切了通用语,“凌,你也听了我今天下午的那些话,你有什么想法吗?还是觉得我说的那些太虚浮,不如像他们一样苦练跳跃进步来得更快?”
维克多指了指楼下冰面上死磕跳跃的运动员们,话语里的那股子失望止都止不住。
他偏爱艺术美,但似乎对技术有些过于轻视。
凌燃能理解维克多的想法,毕竟他成名太早,多少会有些时代的局限性。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
维克多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却马上在凌燃接下来的话里收起笑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