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体格强健,食量惊人,两日两夜不吃东西,如何耐得?见
陈家洛先举筷夹一个汤包吃了,当即下箸如飞,快过做诗十
倍,顷刻之间,把四碟点心吃得干干净净,汤也喝了个“碗
底朝天子”。陈家洛每碟点心只吃了一件,喝了口汤,就放下
筷子,见他吃得香甜,只是微笑。点心吃完,乾隆说不出的
舒服受用,端起茶杯,望着杯中碧绿的龙井细茶,缓缓啜饮,
齿颊生津,脾胃沁芳。陈家洛把门推得洞开,道:“他们都守
在底下,咱们在这里说话再妥当也没有,决不会有第三人听
见。”
乾隆板起脸,一字字低沉的道:“你把我劫持到这里,待
要怎样?”
陈家洛走上两步,望住他脸。乾隆只觉他目光如电,似
乎直看到了自己心里去,不由得慢慢转开了头,隔了半晌,听
得陈家洛道:“哥哥,你到今日还不认我么?”
这句话语音柔和,声调恳切,钻入乾隆耳中,却如晴空
打了个霹雳,他忽地跳起,颤声道:“你……你……你说甚么?”
陈家洛脸色诚挚,缓缓伸手握住他手,说道:“咱们是亲
兄弟亲骨肉。哥哥,你不必再瞒,我甚么都知道啦。”
自从文泰来被救,乾隆就知这个大秘密再也保守不住,但
听陈家洛突然叫自己为“哥哥”,仍不禁震惊万分,登时全身
无力,瘫痪在椅中。
陈家洛道:“你到海宁扫墓,大举修筑海塘,把爸爸姆妈
封为潮神和潮神娘娘,我知你并没忘本。你在这镜子里照照
看。”说着把墙上画旁的一根线一拉,画幅卷起,露出一面大
镜子来。
乾隆站起身来,见镜中自己一身汉装,面目神情,毫无
满洲人的痕迹,再看看站在身旁的陈家洛,两人年岁不同,容
貌却实在颇为肖似,叹了口气,回坐椅中。陈家洛道:“哥哥,
咱兄弟以前互不知情,以致动刀抡枪,骨肉相残,爸爸姆妈
在天之灵,一定很是痛心呢。好在大家并无损伤,并无做下
难以挽救的事来。”
乾隆只觉喉干舌燥,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住,隔
了半晌,说道:“我本来叫你到京里去办事,你自己不肯去。”
见陈家洛转身眼望大江,并不置答,续道:“我已查过,知道
你已中乡试,那好得很啊。凭你才学,会试殿试必可高中,将
来督抚、尚书、大学士,岂有不提拔你之理?这于家于国,对
你对我,都是大有好处,何苦定要不忠不孝,干这种大逆不
道之事。”
陈家洛忽地转身,说道:“哥哥,我没说你不忠不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