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萧慕寒滚烫的情话混着沉水香,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翻涌,烧得她耳尖发烫,连指尖都蜷缩起来。
“还是睡不着……怎么办……”
床幔外月光如水,将云可依辗转的身影投在帐纱上,明明灭灭。
云可依咬住被角,望着帐顶暗绣的并蒂莲,忽又想起萧慕寒说"一生一世"时眼底的炽热。
“真的……假的……”
矛盾与慌乱绞着心尖,云可依蒙住发烫的脸,在被褥间蜷缩成小小一团。
而窗外,萧慕寒倚着廊柱,玄色衣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萧慕寒望着窗纸上映出的人影,喉结重重滚动。
白日里握剑的手此刻攥得发白,生怕惊碎屋内人的安眠。
当看到那抹影子终于静止,他才小心翼翼贴近窗棂,透过缝隙瞥见云可依泛红的眼角,原来自己的唐突,竟让她这般为难。
冷风卷起檐角铜铃,叮咚声里,萧慕寒抬手抚上冰凉的窗纸,仿佛能触到云可依不安的心跳。
萧慕寒垂眸苦笑,将满腔情意咽回喉间,转身时却又忍不住回头。
月光将萧慕寒落寞的身影拉得很长,与屋内辗转难眠的人,隔着一道雕花窗,两颗悬着的心,都在这漫漫长夜里,悬成了难解的结。
翌日……
暮色浸染的校场上,萧慕寒的玄色披风被晚风掀起猎猎一角。
萧慕寒手中的千里弩泛着幽蓝冷光,青铜机括咬合时发出细密的咔嗒声,正待扣动扳机,忽闻马蹄声骤响。
"王爷!"
影一甩蹬下马,玄色劲装溅满泥点,"云姑娘走了!"
弓弦应声而断。萧慕寒霍然转身,指腹还残留着弩弦崩断的震颤。
“什么?”
不远处,莫千尘正将浴火箭簇嵌入弩槽,暗红磷粉在暮色里泛着妖异的光;
莫千离甩动龙蛇鞭,九节精钢链破空炸响,却在听到这句话时陡然凝滞成半弧。
萧慕寒喉间滚动,染血的护腕下青筋暴起。
"何时?"
"寅时三刻。"
影一单膝跪地,"案头留了信件,说是。。。说是有要事要办。"
校场骤然死寂。
莫千尘手中的火箭"啪嗒"坠地,磷粉在黄土上洇开暗红的痕;
“你家小娇娇跑了?不会吧!”
莫千离的龙蛇鞭轰然落地,九节钢链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栖在辕门上的寒鸦。
“摄政王府……守卫森严……一个女子还能跑出去……看来……她不简单啊!”
萧慕寒望着西天最后一抹残阳,恍惚又见云可依素白的裙裾掠过帐幔,腕间银铃还未及摇响,便消散在这苍茫暮色里。
“跑到天涯海角……也要给她抓回来……”
……
摄政王府
青石板路上扬起的尘烟还未散尽,萧慕寒翻身下马时,靴底重重砸在王府朱漆门槛上。
鎏金兽首衔环的门扉被撞得哐当作响,穿过九曲回廊时,腰间玉佩撞在剑穗上发出清越的脆响,惊得廊下金丝雀扑棱棱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