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衣没接话,只十分优雅地咬了一小口,嗯,的确香酥可口。以后倘若没有厨娘,二人吃食也不用忧愁。
宋景行又给她盛了胡辣汤:“尝尝阿娘的手艺。”
自从胡饼胡辣汤从胡地传过来,鲁国人已经将这两样吃食研究得透透的了。桃六娘做的胡辣汤自然是没法说。舀一口入口,既满足了口腹之欲又熨帖了空虚的肠胃。赵锦衣满足地喝了小半碗,才停下来:“伯母厨艺甚佳。”
宋景行不依不挠:“那为夫的手艺如何?”
赵锦衣正要逗他,忽地听得有人轻敲门扇:“东家,有个叫做谢明的传来密信,定要见您一面。”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按道理,她如今还应躺在赵家昏迷不醒,却还是被谢明窥破了?
赵锦衣起身:“且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她诈晕,不过是缓兵之计,春光阁那些人迟早也会省得的。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快。
外面的人又道:“那谢明说了,请您到康胜坊戚家一见。当然了,宋指挥使若要一道前往,也是可以的。”
康胜坊戚家?想来便是那位戚城了。谦谦君子,举世无双,却是个药罐子。
写给姑姑信的那些人,她已经见得差不多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恩怨情仇,让这些人在二十年的时光里,变得面目全非。或许,这位叫做戚城的,可以告诉她。
许是下了雨,热热闹闹的京都,竟比起平日,又有些冷清。
马车缓缓驶过已经彻底苏醒的街道,有人打着伞,趁着未明的晨色在悄声讨论:“这忠王没有子嗣,如今死了,他那满府的金银财宝,可不是便宜了别人?”
有人便笑:“如今他死了,你可以去冒充他的儿子嘛。说不定天家仁慈,看在忠王的面上封你为王爷呢。”
“这法子不错,兄台,不妨一道共享富贵?听说忠王府中的侍女,虽是年老了些,但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不用不用,我这人算过命,手上的钱可不能超过两百文,否则会有灭顶之灾。再说了,我家那母老虎已经让我寿命折了十年,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众人皆哈哈的笑了起来。荣华富贵虽好,可也不是人人都能有命享受的。
说起忠王,便想起忠王的门客。赵锦衣悄悄的问宋景行:“那江大志近来可有为难你?”
宋景行摇头:“自从上回在库房死了那名工匠后,他便一直没有动作。前阵子说是要调查真相,最后却是不了了之。”她身上用的香是苏合欢,香气虽然不浓,却幽幽的直钻鼻子,再细细的钻到他心中去。
他不禁有些晃神。
姑娘微微垂着头,明显是在想事情:“忠王素来狡诈,说不定与我一般,是在诈死。”
“有这个可能。林威原来还想着用妖术之事来弹劾他,却没想到忠王先死一步,倒叫此事死无对证。若果真是诈死,说明忠王对勇王的一举一动,皆是洞悉。”
赵锦衣哼了一声:“他们争夺皇位你死我活的便罢了,倒将我们牵扯其中。那勇王,竟然还妄想症着我赵家有肖家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