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行唇边的笑容,压根儿压不住。
赵锦衣不干了,也不辩解,直接将烈酒递与他:“你自己弄吧。”
自己弄便自己弄。宋景行利落地清洗完伤口,又将伤药敷在上面。
赵锦衣也不戴帷帽了,自己在一旁闭目养神。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睁眼一看,宋景行正在笨拙地将纱布绕在自己身上。
她又忍不住道:“你莫不是傻,外面的衣衫不除去,如何包扎伤口?”
宋景行的神情倒是一本正经:“四姑娘在此,宋某倒是不好坦诚相见的。”
赵锦衣抬手,胡乱的将自己眼睛挡住:“我没看。”
她倒是想下车,但若是下车,还得越过他。他毕竟受了伤,还是不要挪来挪去的好。
横竖吃亏的又不是她。
宋景行倒是意外。
他原以为四姑娘死活都要下车去呢。既如此……他看了一眼将自己双眼遮得严严实实的四姑娘,有些吃力地将衣衫脱下。
倒不是他不好意思除去衣衫,而是衣衫除去后,他浑身的伤口狰狞,怕四姑娘看了有些害怕。
宋景行正专心脱衣,赵锦衣是真的没看。
这门亲事,迟早要退的。呃,便是不退,那也不能看。
赵锦衣严严实实地继续遮着自己的眼,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良久,才到听到宋景行带着笑意道:“好了。”
她松开手,看向宋景行。却是扑哧一声笑出来。
只见宋景行仍旧披着那件短褐,从脖子到腰间,密密的缠满了纱布。
那卷纱布,全被他用完了。
宋景行自然还是要顾及赵锦衣的闺誉的。
他道:“前面不远,有一户庄户人家,家中有驴,四姑娘可随身带有银钱,先借与宋某,宋某日后再还。”
她倒是有银钱,借也是可以借他的。赵锦衣忍不住问:“你提亲拿来的那些物什,可都是你挣来的?莫不是你借的罢?”京都中不乏放高利贷的,宋家的宅子倒是能押不少钱。但那几副头面,却是远远不止这个价钱。
宋景行含笑:“让四姑娘担心了。四姑娘请放心,那些礼物,全是宋某凭本事挣来的。”
赵锦衣眼睛睁得大大的,全是好奇:“可是卖玲珑珠得钱?”
宋景行哭笑不得,四姑娘满脑子都是玲珑珠。他摇头:“我自小便爱钻研些复杂的机关,有些富可敌国的商贾便请了我去,事成之后重金酬谢。”
赵锦衣越发的感兴趣:“我竟是不曾听说过。但却是从话本子里瞧过,那些个能工巧匠,给商贾们做了机关后,便被灭口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