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欢两个鼻孔喷着气:“孩儿辛辛苦苦的在外头谋……”
朱氏忽地从外面扑进来:“公公,他不懂事,您尽管打骂他。”
儿媳进来了,方才还生龙活虎的赵庆忽地就萎靡起来,无力地躺着,朝朱氏挥挥手:“将他带走!”
朱氏去拉赵承欢,方才还怒火滔天的赵承欢忽地就顺从地跟着妻子出去了。
赵锦衣这才又看向赵庆,神情无可奈何:“祖父,您……”
祖父明显的是在装病。
赵庆见儿子儿媳一走,顿时精神又抖擞起来:“祖父装得可还像?昨夜我听胡管事说你被你阿娘禁足,可担忧极了。这不,祖父想了半晚,这才想出这个法子来。”
赵锦衣看着祖父一脸求表扬的神情,笑意盈盈:“祖父装得像极了,只是孙女听说祖父病了,吓得那是魂飞魄散,差些在路上跌了几跤呢。祖父下次,可别再装病了。”
赵庆听说孙女吓得魂飞魄散,顿时又悔恨不已:“都是祖父不好。”
赵锦衣给他倒了一碗茶:“再说了,阿娘那也不是让孙女禁足,而是觉得孙女最近不好好念书,便拘着孙女在屋里练字。胡管事约是担忧阿爹的伤势,一时听差了。”
赵庆就爱听赵锦衣说话。听听,这方方面面的都顾及到了。也不枉他疼爱她一场。他是疼爱孙女又怎么了,再过几年,孙女便要嫁到别家去了,还能回来与那些不成器的兄弟争宠?
想起那些扶不上墙的孙子们,赵庆是真的觉得脑瓜子隐隐作痛起来。
是不是赵家的才华全都让他占了,是以他的孙子们才一个个都不是念书的料子?又或是当年他做国子监祭酒时,骂的学生骂得太过火了,是以被人诅咒了?
赵庆想到这里,又忧心忡忡起来。他殷殷叮嘱赵锦衣:“你且得盯紧你那些兄弟们的功课,别再丢脸了。”
赵锦衣从赵庆的起居室出来时,外面花厅里,只剩下她阿娘吴氏。
阿娘坐在玫瑰椅上,腰肢挺直,正看着她。
阿娘的目光,与方才的神色一般古怪。
赵锦衣默默的走到她跟前,唤道:“阿娘,让您担忧了。”
吴氏站起来,声音听不出喜怒,与平时那般平平静静与柔和:“随阿娘出去走走。”
外头的雨停了,青石板上残留着些许水渍,母女俩缓步走在小道上。
梅染、鸦青与无衣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出来打扫的仆人瞧见主子,远远的行礼。
赵锦衣不省得阿娘要与她说什么,正在心中忐忑,阿娘忽然开口道:“你是否觉得你的祖父、父母永远都不会老,赵家永远都是如今岁月静好的模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