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主人一整日都没有露面,照料院子主人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许是院子主人打过招呼了,对突然出现的她们并没有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年轻妇人,甚至还向阿方请教如何做馒头。
阿圆怕她寂寞,问她平日里可有什么消遣。她细细的想了想,羞涩道:“不妨给我带些绣花用的物什罢。”
阿圆便说:“这娃娃的肚兜儿、褂儿、尿布也得准备起来了。”
阿圆便出去了一会,很快便带回来一大兜东西。
柔软的江陵布,上好的丝线,绣绷,剪刀等物什,琳琅满目地摆满了桌子。
赵锦绣性子娴静,素来喜欢女红,又因为祖父管读书管得严,一手丹青描起花样子来,异常的纯熟。待她飞针走线,不过须臾便绣出一只活灵活现的蹴鞠时,阿圆诧异道:“娘子绣得真好。”
赵锦绣娴静地笑:“不过是多练尔。”
一日的时光就这般过去了,赵锦绣睡了午觉起来神清气爽。
只她不好总是欠着孔六郎的。她打算,待孔六郎再来时,便要托他与四妹妹见一面,从四妹妹那里借些银钱。
谁知左等右等,孔六郎始终没来。
赵锦绣只得问阿圆。
阿圆道:“六郎君素日里公务繁忙,便是连奴婢们也很少能见到他。”这句是真话,六郎君自小便比别的富家子弟要努力,自从入了禁军,更是异常的努力。要不怎地能年纪轻轻,就做上了指挥使呢。这次若不是六郎君回家搬她们救人,她们还见不着呢。
对于赵锦绣,阿圆是充满了好奇的。自从六郎君被公主退亲,京中贵女们就看不上六郎君了,低门户的姑娘们倒是愿意嫁,但六郎君嘴上说着他怎地会没有女子可娶,却一直对亲事不上心,因此六郎君的婚事,成了孔家最大的一件心事。
昨晚六郎君回家搬人,老夫人一拍板:“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只要她是个良家子,和离过的,孔家也能接受。”
但万万没想到,竟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年轻妇人。
还瘦得不像话。不过,除了极瘦,还是看得出妇人容貌姣好,肌肤洁白,举手投足间,颇有教养。虽尚不可知她是什么人家的女儿,但门户应不是太低。许是后来遇人不淑,才受虐至此。
阿圆在心中想,怪不得六郎君一直没动娶妻的心思,原来这是,心中有人了啊。虽然还是别人家的小娘子,但总算不似入定的和尚一般无动于衷了。
公务繁忙,赵锦绣心中便笃定了,孔六郎,还真的是个官吏。恩公既忙,她自不可能再追问的。只在心中暗暗的想,以后定然要好好报答恩公。
至于申家……她想,没了她这个人,申平乐会欢天喜地罢。
申平乐快疯了。
申家可以没有赵锦绣,但不能没有脸面!在申家,他们可以随意磋磨赵锦绣,但出了申家,他们是有脸面的大户人家!倘若赵锦绣果真一尸两命的死在外面,那些御史的唾沫,大概能将父亲给淹没了。他虽然没有功名,可父亲却是正四品的官员。父亲的位置又是个肥差,多少人虎视眈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