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芊芊一步三顿地走向门外,强忍着没有回头,片刻后紫嫣也退了出去,顺手合上门扇。
虞烟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恨不得数着字数跟他讲话:“还要做什么?”
“薛宁远周议章在湖畔徘徊,你这时回去,会遇上这二人。”谢兰辞还好心地给她提供另一个选择,“若你急着回去,相繁带你走一条小路,也能绕开。”
虞烟那日跟着青柚走小路,吃了些苦头,想都不用想便摇头。
周议章以前忙于念书,和她见面不太频繁,在薛宁远缠上她之后,也都依着她的意思,帮她遮掩,也没有把这些事说与家中长辈。
但自从她让珠珠传话,表露出她要另择夫婿,让他赶快把那外室安顿下来,安抚好周夫人,他便改换了态度,见面也不强求,但绝口不提与长辈陈明心意的事。
她又说不过他。
周议章到底和她有多年交情,她又没办法彻底冷下脸来。
着实难办。
虞烟这些天颇感疲乏,没有心力再应付这些事。
薛宁远更不用提。相比起来,还是谢兰辞这里更让她省心。
“我上回看的书呢?”虞烟起身往书架走去,想把那卷书册接着看下去。
谢兰辞抬手拦了她,示意她看向桌案:“在那边。”
虞烟没有细想,一走到桌前,根本不用找,那册书就在最显眼的地方摆着。
谢兰辞从身侧走过,虞烟闻到熟悉的气味,抬起头,便听他道:“你给的香囊,效用极好。”
是吧。她对他也是很用心的!
不用担惊受怕,虞烟静下心来,把剩下一小半看完,顺顺利利地回了住处。
在他那里敷过眼睛,肿得不太厉害,睡前摸了摸,放心地躺到被窝里,枕边放的香囊静静散发着清香,虞烟翻个身,凑过去闻了闻。
他身上也是这个气味,只是嗅闻香囊,却像在仔细品味他衣衫上沾染的气息。
虞烟捂住鼻子,腾地坐起来,把珠珠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姑娘怎么了?”
虞烟两根指头捏着香囊,像是捏着什么脏东西,毫不犹豫地搁到珠珠手心,而后纠结一瞬:“把它收起来。”
珠珠没多问,转头把香囊收到方盒内。
虞烟眼不见为净,又躺了下去,但枕上也沾了些气味,总不能又换枕头吧。
鼻子太灵也不全是好事。虞烟把脸埋在被子里,轻轻叹气。
好在一夜无梦,翌日返程,虞烟精神极好,在马车中一路听宋奚讲她们南下游玩之事,听了一耳朵牌桌趣闻,虞烟恨不得立马回去试试。
宋奚看她很有些兴趣,忐忑地看了眼宋怡:“我不会把人带坏吧。”
“你这么好。哪能把我带坏呢。”虞烟道,“而且和亲友玩一玩罢了。小赌等输,大赌等死,我才不进赌坊呢。”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输一次够她心疼好久。
宋奚被她逗笑,又道:“去年我还在老家学了洑水,这个也挺有意思的。”
“难吗?”
宋奚想了想,道:“还好。你骑射不错,身体很好,不会太费劲。只要教你的人耐心些,三五回下来,便能学会了。”
虞烟又期待又惆怅:“可惜在京城很难找到玩水的地方呢。”
愈发想去青州玩了。
回到虞府,接二连三有人上门来打听她在西苑的经历,虞烟随意应付过去,守着库房把自己的东西清点了一番。
还没闲下来喝口茶,元潇便上门来了,还带了些宫里赏下的药材。
“这是娘娘赐下的,你好生收拣着。我瞧你没毛病,暂且是用不上的。”
虞烟正要问他入太医院的来龙去脉,元潇又重提旧事,眉心微蹙,颇为严肃地开口:“我跟你说的话,有没有放在心上?谢兰辞至少还得养个一两年,不是良配。”
元潇是她娘亲旧人之子,和青柚也是有交情的,她以前和谢兰辞的来往,不可能瞒得住他。
虞烟觉得他对谢兰辞的防备太深,又把谢兰辞的伤势说得太过严重,简直有些危言耸听,不解道:“你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