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信这个。”虞烟想起一桩旧事,叹道,“而且我不乐意在这上面花钱。年前有个算命先生给我掐算,还说我今年喜事成双呢。”
楚芫偏头看她:“哪两件喜事?说来听听。”
“一个是我最想要的,日进斗金。但你也知道,我那武馆每月供他们吃喝都要不少钱,赚的倒是不多。还说我定有良缘。”
虞烟小声道:“半点苗头都没有呢。”
“明日宴上,你趁机多瞧两眼,说不定就有了。”
但这天定的姻缘还没有大张旗鼓地扑来,虞烟拿着琴谱翻看时,手腕一疼,险些掉落在地,楚芫有些担心,虞烟摆了摆手:“无碍。”
她之前都好好的,总不能被他摸出毛病来了。
这几日的许多事都出乎意料,显得她运气不是很好。但她准备多日,哪能被这点小事妨碍。
楚芫被她用人定胜天几个字哄着,渐渐放了心。
晚间练琴乏了,又拉着楚芫在外面逛了逛。
虞烟心情不错。不过细论起来,她没几天心情不好。
反正开心一点也不会错过什么事。
没有任何东西,需要苦大仇深,悲戚无奈才能面对。
在西苑又是摔跤,又被人为难,屋中还进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歹徒,但青柚武艺高强,谢兰辞来得及时,她很快便摆脱了这些麻烦,想一想还有几分刺激。
抱着这种想法,在湖边又遇见林熙,虞烟也十分淡然。
在林熙口出狂言之际,虞烟已经置身事外般点评起来,林熙排挤人的水平不过如此,而且毫无长进呢。
虞烟心想,自己就不一样了。这些大事小事都难不倒她。
她真厉害。
林熙似乎因明日献艺有些焦躁,待了不久便转身离开。
楚芫见虞烟兴致不减,问道:“还要看吗?”
虞烟点头。
自家在青州的宅院光秃秃的,不知要哪年哪月才能养出这般漂亮的荷花。
多看两眼就是赚到了。
翌日赴宴,经了两个时辰的梳妆打扮,才随众人一道前往。
皇上皇后,萦太妃与诸位妃嫔皆聚集在此,礼节甚是繁琐,幸好此前几日已然习惯,能够泰然处之。
这是皇上遇刺后,首次在众人面前露面。今上励精图治,威望胜过先皇,虞烟记得父亲在家中也提过几次,语中多有敬服之意。
虞烟低头时比旁人埋得更低。
勉强安慰自己,昨日除去没有依言等着谢兰辞,并没有任何错处。
头位上场的女子出身将门,剑舞出彩,惊艳众人,排在后面的两位姑娘,人还未上场,琴瑟已然备好。
以防今日又出乱子,今日所用的器物俱是库房中取来,几经查验过,头位献上剑舞的小姐起了个好头,姿态优美,气势非凡,后面等着上场的贵女惊叹之余,勉力平复心绪。
虞烟看得十分投入,崇拜地看着那位舞剑的女子。
她幼时没能习得武术,后来只学了些简单的刀剑招式,能把剑舞得赏心悦目,背后得下不少苦功。
苏嬷嬷立在阶前,看着仆役把笙箫琴瑟等物搬进门中,一切井然有序。
轮到虞烟,她已做好准备,安然自若,阶前太监话音一落,便端坐于琴桌之前,像无数次练习那般动作,不经思索,琴音便自指尖流泻而出。
下一个就是林熙,此时一手摸着肚子,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看虞烟表现超出所料,一时连紧张也忘了,激起了争强好胜的想法。
小声嘀咕,“我总能比她强吧。”
虞烟从前名声不显,林熙还没琢磨出她是否算计着今日让人刮目相看,还是连夜找了琴技出众的夫子临时抱佛脚,琴声戛然而止。
弦断了。
虞烟动作一滞,林熙在旁等候,竟然替她着急起来,方才退去的腹痛又发作起来,生怕这霉运也沾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