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一听,没再多留,接连离开。
虞烟哭成个泪人,只能指望自己,趁他们不注意,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忽而跌倒在地,怎么都爬不起来,坐起身来,手臂如坠巨石,丝毫不能动弹。
虞烟秀眉紧蹙,侧身摩挲着左手,口中含糊道:“我的手,我的手。”
说着说着,忽地睁开双眼,从那紧迫惊悚的梦中脱离出来,抬手就去扯了扯锦被,把自己裹起来,缩成一团。
珠珠听得动静,提灯来看,坐到床畔,还没开口,便被虞烟握住手,而后听得一句委委屈屈的抱怨:“珠珠。我腕上好沉,好重。”
珠珠低头一瞧,皓腕上别无他物,就一只莹润有光的玉镯而已。
翌日,虞烟晚起了半个时辰,青柚见状,平素无甚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侧首问道:“谁得罪了姑娘?”
虞烟从恍惚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先把青柚劝下:“我没事,真的没事。”
不知父亲从哪把青柚找来的。虽然父亲一直说青柚家中代代习武,所以有些功夫在身。
但虞烟不怎么信。
以前虞翎舅家有人上门拜访,对她出言不逊,青柚当夜就去报了仇。第二天那位姑娘哭哭啼啼的走了。
虞烟震惊不已,青柚的脾气暴躁,报仇绝对等不到第二日。
还有。青柚房中的那把剑,她随口问了句,是何处得来,青柚居然面不改色地说,是抢来的。
虞烟记得,青柚当时还说:“他养了小半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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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烟忧心忡忡,这不是被她打服了吗。
而且在京中,青柚还常常有些嚣张言论,言谈中不大看得起京城声势最大的那家武馆,虞烟想着自己那个又小又破的小武馆,没敢出声。
虞烟总觉得青柚这爱为人打抱不平的性情,恐怕得罪过人,有些案底在身上的。
既然金盆洗手……不是,进了她院里做事,最好本分一些。
在京城走两步便能遇到达官显贵,万一哪天被旧识仇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倘若青柚被人抓去关着,她好像还真没人脉,能把青柚捞出来。
青柚目光停在虞烟面上,但丝毫没猜到虞烟心里的弯弯绕绕。
虞烟与青柚目光相触,不由顿了顿。
青柚真的有把她放心上!
好吧。万一青柚被人陷害,关到牢里。她一定会去求求谢兰辞的。
那昨晚的噩梦,暂且先不怪他好了。
但另外两个,真是令人生气。
虞翎舅母听说她被禁足,找了由头上门打探,在虞大夫人院里待了好一会儿,说得口干舌燥,茶水喝了两盏,仍是没问出多少内情。
转头便要来找虞烟,但丫鬟跑了一趟,方知虞烟已然出府上香去了。
虞大夫人抿笑道:“小五这些日子不得清净,是该去除除晦气了。”
卢夫人讪讪一笑-
珠珠作为虞烟面前最得用的大丫鬟,最知道她的心意。去白云寺前,精心准备了一番。
珠珠抱着满满当当的竹篮,一样样清点。
虽然不信姑娘说的,白云寺分外灵验,在佛前诉说心意后,讨厌的人就会倒霉。
能让姑娘心情畅快一些,也是好的。
白云寺位于西山,周遭风景秀丽,离城虽远,别有一番趣味。附近租金低廉,进京念书赶考的书生,若承担不起住于城中的资费,便大多会选择此地。
虞烟下了马车,还没走多远,就有一个男子又惊又喜的看了好几眼。
青柚幽幽望去,那人的目光实在算不得清白,正欲过去警告这个男子,虞烟却认出了那人,在他唤了声虞姑娘之后,虞烟朝他颔首一笑。
这不是在谢兰辞之前,她央人放走的那个倒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