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谨枫配合地发出一声长叹,语气里充满了对命运不公的哀婉决绝与身为执法者的无力:
“唉……人啊……这就是命啊……”
三人唉声叹气,脚步声渐行渐远。
刚一转过走廊拐角,秦银落突然加快速度,大步进了专案组办公室。
林森小跑着跟上,一脸崩溃:
“不是,两位哥!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我叫你们来是帮我顶住压力的,你们怎么还带头给对面助长威风了?!”
龙谨枫意味深长:
“急什么?钓鱼得放长线。现在掀桌子,最多溅一身血,恶心的是我们自己。”
他侧头看了林森一眼,单手搭在美人肩上,语气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让他们再蹦跶几天。等我们找到线头,把他们精心织的这匹‘锦缎’从后面整个挑开……那才叫好看。”
秦银落一手指在桌面上安静的翻着那一档足有自己高的卷宗以及各类资料,将堆积如山的卷宗和资料铺陈开来。他将历年来,从五年前开始,每一桩与池州习相关的校园霸凌事件受害者的资料,按照时间顺序,一张张在地面上排列开来。他安静地站在时间线的末端,目光沉静,如同扫描仪般,从最新的记录开始,一张一张向前追溯审视。
林森跟着他一点点往前挪,略微有些受宠若惊的感动:
“怎么了哥,你要帮忙写结案报告吗?”
“不是。”秦银落头也没抬,指尖停留在一张受害者青涩的照片上,眉头微蹙:
“我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林森思考了一会儿,第一次觉得跟大佬在一起似乎应该也动动脑子,沉默片刻开口:
“有点太着急了?”
“对,”
秦银落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恐惧或麻木的年轻面孔,声音低沉:
“太着急了。”
龙谨枫也蹲了下来,挨着老婆,一同审视着这些承载着痛苦记忆的档案,冷静地分析:
“明明池州习手握外国国籍和潜在的赦免权作为底牌,他们本可以稳坐钓鱼台。”
“按照常理,他们应该让案件审理进入更焦灼的阶段,甚至让池州习在看守所里把‘精神病’的戏做足、做透,在舆论和司法压力最大的时候,再抛出这份精神鉴定报告,才能起到事半功倍、逆转乾坤的效果。”
他抬起眼,轻轻撩起秦银落的一缕头发嗅了嗅,心满意足:
“现在案件初期就迫不及待地亮出这张‘免死金牌’,不合逻辑。他们……在怕什么?或者说,他们在掩盖什么更紧急、更不能暴露的东西?”
秦银落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逐一拂过摊开在地面的受害人照片与调查报告:
“但他偏偏选择在此时亮出底牌,”他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响起:
“明知道此刻池州习行为逻辑清晰,毫无异常表现,明知道刚破获案件、神经尚且紧绷的我们,必然会死死盯住他们。
这几乎毫无悬念会导致这份精神鉴定在二次复核时,被判定为造假或严重误判。”
“可他偏偏要多此一举,行此险招。”
“所以…”林森抱着手臂,眉头紧锁,沉吟道:
“他的目的,或许根本不是确保池州习脱罪,而是……在刻意吸引、甚至绑架我们警方的全部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