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心软。这是红姑说的,她还说朱白露常常和草堂夫子,还有一个叫柴胡的哑巴医者研习医书。
张皇后眼泪长流,哽咽道:“这段时间才知人情淡薄。你答应我,就起来。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那么大一家子步了陈家的后尘吧?我们可以退出朝堂,退的远远的,我们张家本就是清流一族,当年是我求着父亲相助圣上,才成立权臣。如今,真的该退了……”
朱白露望望外面又看看天色,她在这里都快两个时辰了。
她真的好怕。她也发现了,平均一炷香时间,赵王的人一定会过来看看。
现在又快到了,她赶紧磕头道:“娘娘请起吧。白露只答应你这一次。什么东西要带回去,快给我吧。”
张皇后喜出望外,高兴地站了起来,从梳妆柜里拿出一个锦盒来,递给朱白露。
朱白露打开一看,看见里面是一支普通的玉簪,才放下心来。抬头但见她脸上还挂着眼泪,想来刚才也是真的急了。
她小声道:“娘娘洗把脸吧。让人瞧见,还以为我们抢糖吃呢。”
张皇后点点头,洗了脸,重生抹了脂粉,两人坐在一处,准备煮茶下棋。
果然,刚烧上水,赵王的人又来了。
这次却是以送点心为由来的。
张皇后嘴角淡淡一笑,道:“赏他一把钱吧。难为他今天跑了好几次了。”
朱白露垂眉,在棋盘上落下一字,心想张皇后竟然落到了这个地步,可怜了她腹中那个孩子了。
想到孩子,她的心便是一阵刺痛。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种感觉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
她记得看过一本古书的孤本,上有记载了这种男子少精,难以怀孕的事。还有几个方子叫五子衍宗丸、益肾生精汤、合雀报喜丸等等。如果能有孩子,那便是说可以保胎。那些个流掉的,除了死于宫斗的外,其他有可能便是赵王这般催精,导致了质量不好,从而根本保不住。
如果张皇后能保住孩子,她还会这样想吗?
朱白露不敢试,却又不敢不说。
她捏着糕点吃着,说道:“娘娘这个糕点蛮好吃的呢。奴都饿了呢。”
张皇后看了一眼沙漏,忽然道:“这些日子我都没定时用膳,反倒连累了县主也没饭吃。来人,吩咐下去,准备膳食吧。”
大大的宫殿里,除了门口站的宫女和内侍,便是眼前赵王的这个内侍了。
他左右瞧了瞧,只得走出门吩咐他们去传膳。
只是他刚走到门口,便被皇后的人拉住,在门口说笑起来。
那内侍一只眼看着里面,隐约听着两人在谈笑美容的事,一边和皇后的人说说笑笑。
张皇后看了一眼糕点,忍着恶心道:“最近我连吃点心的胃口都没有了。”
朱白露趁机道:“娘娘,奴刚才把脉,娘娘好像是喜脉呢,只是月份尚小,不知对不对。毕竟白露没给人看过病,怕看错了啊。”
张皇后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她盯着朱白露,眨眨眼,再眨眨眼,忽然心底腾起一股喜悦来,但是立刻又
被一种悲伤替代。
不对啊,太医没说啊。还说慢慢调理,月事就正常了。
到底谁说的对啊?
朱白露毕竟没经验,她这看的准不准啊。
她身旁的老妈妈却是自幼带她的乳母,这时端着一碗冒着热烟的药进来,劝道:“娘娘,该喝药了。”
那是熬得浓浓的一碗药汤,托盘旁边还放着一些陈皮压苦味。
那药味飘到朱白露鼻子前,朱白露心中诧异。
里面居然有红花、山楂、鸡血藤、当归等活血化瘀的调经药物。
如果不是这个太医医术太差,便是故意谋杀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