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球却不知道掉在哪儿去了。
从此以后,就时不时有人看到一个捧着自己头颅的无头男孩出现在楼道里,如果他发现你能看见他,就会天真无邪地望着你,问你有没有见过他的球。如果你回答没见到,他就会抬起手中捧着的头,对你说,你明明看到了却撒谎,这不就是我的球吗?撒谎的孩子可不乖。于是果断拧断你的头。
如果你回答见到了,指着头告诉他这就是他的球,他则会发疯似地念叨“我的头怎么断掉了,把我的头还给我!”然后那颗头颅会露出狰狞凶残的表情,果断拧下你的头,给自己按上后,于是装在他幼小身躯上你的脸上会浮现天真无邪的笑容……
卧勒个大槽!这根本就是无解的问题!!!
要是以前我还会怀疑都市怪谈的真实性,可是经历过那么一次之后,我比谁都清楚,尼玛这些怪谈都是比真金还真啊!
而且上次我霸气全开才堪堪震住了幽灵车上的冤鬼,这一次reborn在旁边,一来我不想让他发现端倪;二来,这次这个小鬼给我的感觉和上次那些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幽灵车上的鬼魂们还属于烂大街类型的路人甲的话,尼玛我面前这个就是一小boss级别的存在!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寒恐怖的气势,还没靠近就能感觉到,而他注视着你时,脸上明明是纯洁无暇的天真笑容,大大的黑瞳里却是浓到快要溢出来的怨恨不甘,只是被看着,就忍不住从心底发冷颤栗—
不行,这个小鬼的气场太强了,我压不住!
reborn敏锐的直觉似乎察觉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阴寒,目光扫了眼小男孩的位置,我心里一紧,生怕他看到了,幸好他只是在小男孩的方向顿了顿,随即漠然的转开—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reborn看不到。
“大姐姐,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球?”
没有得到回答,男孩固执地又问了一遍。我的表情扭曲了下,果断决定把他当做空气—
只要装作看不到就应该没事吧。
但我很快发现我想的太简单了—
得不到回答的无头小男孩尾随在我们身后走了一层又一层楼梯,一遍遍喋喋不休地追问,“大姐姐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球?”
“大姐姐你看到过我的球吗?”
“我的球大姐姐你看到过吗?”
从四楼到八楼,他就把这三句话翻来覆去地在我耳边念叨,我感慨“同样的字不同的组合你在造句么”,话说语言真是门博大精深的艺术,同时内心憋屈的都要抓狂了—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球,球球球,球你妹啊!尼玛到底是要头还是要球!?
我握紧了reborn的手,极力想要装作看不见小男孩,而久久得不到回音的男孩耐心似乎逐渐告罄,稚嫩的童音开始变得尖锐凄厉起来,“把我的球还给我!”
我终于忍不住了必须要做些事情转移注意力才行,不然惹毛小男孩就糟糕了。我抬起头对reborn道,“reborn我们来聊天好不好!”
不等他回答我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嗯说些什么好呢?啊对了,明天吃什么呢?我觉得咖喱不错,冰箱里还有些熏肉……”
reborn不发一言,只是微微翘起嘴角,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被他的目光一扫,我连忙心虚地移开视线,以前就觉得reborn敏锐地仿佛能洞察人心,这种感觉在寂静岭回来后越发明显清晰了,每次与他目光相对,就会觉得心里所想都被他知道一般。
“把我的球还给我!”
我忍耐着耳边男孩聒噪的吵闹声,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聊天上,“泽田光你知道吧,就是我以前跟你提到过的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目前正在备选学生会长,所以我和纱织明天得去广告店帮她取宣传的图册……”
“我的球我的球!”
“打工的便利店的大叔那天请我吃了个冰淇淋,有两个球—”注意到男孩眼神忽然变得怨厉起来,我才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还在说什么球我脑子也糊涂了么!
我表情生硬地顿住,连忙转开话题,“纱织叫我下周末去她家玩,樱井梨泽田光也要去”
“球球球球球!”
“她说做最拿手的炸虾球—”
TAT
不行!思维完全被他影响了!耳边和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尽是“球球球”,我咬紧嘴唇不敢再继续说话,reborn却忽然顿住脚步,向我瞥了眼示意我看前面,我有些迟钝地盯着雪白墙壁上贴着的楼层数字“14”,等等,我记得刚才好像有路过14层啊!
我明白过来,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我就说怎么感觉今天的楼梯特别漫长,感情我们遇到了鬼打墙,在这一层瞎转悠呢!
而这时,男孩追问的声音也变得尖锐高亢起来,“把我的球还给我!”
凄厉的呼号仿佛一柄小刀来回刮着耳膜,一阵刺痛,我忍无可忍了,抬头对reborn认真道,“我知道我这样的请求很突兀,不过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解释缘由。现在,可以麻烦你打晕我吗?”
reborn挑了挑眉,“你要做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打晕我之后你带着我径直回家就是,如果还不行的话,就掐醒我—别问为什么,先这样做好不好?”
我祈求期盼地看着他,他垂眸,抬手拉了下帽檐,我只看到逆着光的他嘴角勾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蠢沙,比起被打晕,还有更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