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太痛苦地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她花钱买通了法官让那个女孩吃了败诉;她让那对夫妇背上了挪动公款的罪名并因此遭到解雇;然后……她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关系雇佣了一批人日日去他们家骚扰,威胁他们撤诉。
最后,他们自然是放弃了上诉,选择了庭外和解,只不过,最后那个女孩还是死了。从十一楼跳下来的,死相凄惨可怖。
安老太太急促地呼吸着,用力地摇了摇头。
自从安瑞和安哲将那个女孩的照片带过来之后,这段日子她总是会做噩梦。梦里有个脸上裹着绷带的女孩,一次次地从高楼楼顶跳下来,正好摔在她的脚边,血肉模糊,脑浆甚至溅到了她的身上。
那么真实,那么令人恐惧。
安瑞看着手里被强行挂断的通话,眼眸稍稍深了深。
“老太太还是不愿意说?”安哲给安瑞倒了一杯柠檬水,微笑着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安瑞摇了摇头,接过柠檬水喝了一口:“当前,先把明后天的考试考过,其他的……”安瑞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挂历,“等高考结束后再说吧。”
第68章
高考的日子有些闷热,夏蝉趴在树上拼命的鸣叫着,无端有些恼人。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没有下过雨,过于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身上都会隐隐约约产生一种疼痛的感觉。
这一年的考试有一点难度,不过安哲和安瑞考的都还算平稳。考完之后,两个人回了家,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老太太,然而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却是被女佣接了起来。
“奶奶呢?”安瑞出口问着,“让她接一下电话。”
“小少爷吗?”女佣道,“安老夫人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安瑞心中闪过一丝微妙的不安感:“出去了?去哪儿了?什么时候的事?”
女佣想了一下,道:“大概就是中午那会儿……十二点多吧,接了个电话,然后匆匆慢慢就走了,我让老夫人吃个饭再过去她都没理我。”
“是吗?”安瑞心中的不安更甚,“那就先这样,如果奶奶回来了,你记得打个电话回来通知我。”
“是的,我知道了。”女佣在那边应了一声,然后安瑞便挂了电话,紧接着,迅速拨打起安老太太的私人手机来。
“别急。”安哲看着安瑞有些难看的脸色,安慰性地握了握他另一只手臂。安瑞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直到那边自动挂断了都无人接听。安瑞略有些焦躁地打了好几遍,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手机那头却突然被人接通了。
“奶奶?”安瑞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奶奶?”低沉而从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安瑞眯了眯眼,声音也压低了一点:“……严予?”
那边又是一阵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小少爷。”
“我奶奶呢?”安瑞攥紧了手机问道。
“你奶奶?”严予靠在墙上,看着那个被自己扔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安老太太,轻蔑地弯了弯唇,“给莉莉陪葬去了。”
安瑞瞳孔一缩,安哲见着情况,一手夺过安瑞手里的手机,对着手机那头的人低声道:“她到底在哪里?”
严予笑了笑,点了一根烟:“好吧,我承认,她现在还没死。”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只不过再过一会儿,可就说不定了。至于她在哪儿……你们找吧,在她死之前,如果你们能找得到的话……”说着,冷冷地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随手将手机丢到一边,严予缓缓地走到安老太太面前,蹲下身子,看着面前那个面容苍老憔悴的女人,扯了扯唇角:“老夫人,现在看上去,你比起当年可真是老了不少啊。”伸手弹了弹烟灰,“这么多年,你曾有为你做过的事情而感觉到后悔过吗?老夫人?”
安老太太嘴巴里被塞了布,她惊恐地望着严予,只能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叫声来。
严予看着安老太太狼狈的样子,又是冷冷地笑了起来:“是了、是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为别人的不幸而感到后悔呢?就算死了几个人,只要不伤害你的利益,死了就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莉莉的爸爸妈妈都死了,”严予脸上的表情很柔和,语气也是温柔的,只是紧盯着安老太太的一双眼睛却带着刻骨的仇恨,“在莉莉跳楼之后。”
安老太太倏然睁大了眼,似乎是有一点不可置信。
“你果然不知道。”严予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安老太太的表情,然后大笑出声,笑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渐渐阴冷下来,眼角染上了一丝血腥暴虐,“阿姨当年在生产时出了一点意外,这辈子她都只能有莉莉一个孩子。莉莉死后,阿姨因为过度伤心,身体越来越差,没多久也就走了。”
严予将烟头在安老太太身上摁灭,听着老太太闷在喉咙里的惨叫,表情里掺杂了几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