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床头醒了会儿脑子,扭头往窗户一看,发现一半窗户还开在那里,昨晚忘记关了。窗户对着床头,她吹了一晚上冷风。难怪今早会感冒。
她赶紧跳下床,踩着拖鞋跳到窗边,把窗户给关严实了。
随后就给自己泡了杯三九喝。及时止损,千万不能让它严重了。
脖子太疼了,动都不敢动。随便动一下就能牵扯出剧痛。不敢扭头,她现在僵硬得像个机器人。
她在某团上下单了瓶药油。虽然这玩意儿不见得有用,但聊胜于无,随便对付一下得了。落枕本来就没有特效药。
除夕的订单多,隔了大半个小时药才送到。
外卖小哥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估计二十岁都不到。头盔上贴着两只兔耳朵,特别可爱。
把药拿给温菘蓝时,还笑容满面地对她说:“新年快乐!”
温菘蓝回以微笑,“新年快乐!”
等小哥走后,她在app上给小哥打赏了一笔小费。
这一大早,他温暖了她,他也值得别人的温暖。
温菘蓝对着镜子把药油艰难地抹上脖子。抹完,脖子上火辣辣的疼。浓郁的药味儿缠在鼻尖挥之不散。
落枕加感冒,她就是废狗一条了。她再也没精力下厨准备年夜饭了。到时候直接点外卖吧!
午饭,她熬了点粥,随便对付一口。
这个年过得委实心酸。
鼻塞流涕,人也没精神。喝完粥,温菘蓝又爬上床睡觉。脖子举着更疼,躺着还能舒服点。
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一串熟悉的铃声骤然在寂静的卧室里炸响,压榨着人的头皮。
温菘蓝从睡梦中挣脱出来,右手伸向床头柜胡乱摸索,捞来手机,迷迷糊糊地盯着屏幕,也没看清是谁打来的视频,随手就接通了。
小朋友欢快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方,嗓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温阿姨,你要跟我一起过年吗?”
——
从接到电话到出门,温菘蓝只花了十分钟。
走到小区楼下,刺骨的寒风扑哧扑哧吹个不停。吹在人脸上,刀刮一般,隐隐生疼。
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怎么就答应月月要陪她一起过年了呢?
陪小朋友过年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还有她父亲江既白呀!
她一个单身女性,和人家父女一起过年这算怎么回事啊?
如果是平时这也没什么,就当是和朋友一起吃个饭。可今天是除夕啊!中国人最看重的节日。被赋予了无数内含。她一个外人,怎么着都不能参合到别人父女的团圆年里去。
这人一旦感冒了,连带着脑子都不清楚了。这样不合理的要求她不推掉,居然还一口答应了下来。她是真想穿越回去,一巴掌拍死当时接电话的自己。
不行,不能去!
她要找理由给推了。
出尔反尔固然讨厌,可也总比去别人家里尴尬过年更好。
温菘蓝退缩了。她转身返回了电梯间。
她根本不知道,在不远处的停车位里,安静低调地泊着一辆蓝色的卡宴。
她的迟疑和退缩全都落进了男人的眼里。
“爸爸,温阿姨她怎么又回去了啊?”小朋友紧紧盯着挡风玻璃,神色焦急。
“月月你别急,阿姨应该是忘记拿东西了。”
男人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菘蓝,我们到了!”
他可不会给她任何犹豫退缩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