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疑问过后,还有第三个疑问:“师兄居然知道地府无常会换代,你对地府的事,怎么会这么了解?”
“我好歹是在天庭呆过的人,就算听别人说故事,也能听出一点见识。”
如以往一样,采星给出一个稀里糊涂的答案,听着合理,似乎又什么都没答。
“那么,这件案子,是不是就算结束了?”
谢天谢地,摘月不再怀疑采星,终于问出正常的问题。
“也许结束了,也许还没有,这要看黑无常和阎君小妹怎么选。”采星眉目间隐隐几分凄凉,笑容苦涩:“如果黑无常要做寒九,天地从此不再太平。”
“那,如果是这样,在黑无常做寒九前,我应该回百态观了。”
无常屠妖案告以段落,摘月似乎没有理由不回去了。
这一次离开百态观,也是没有得到师父的同意,她私自下山。
非常可笑的是,她跟着一个男人下山。
走出山门的时候,她和男人勾肩搭背,留下孤零零的探云师兄。
在那一晚,摘月和探云说了绝情的话,如果再见面,还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尴尬?
到了告别的时刻,摘月和采星说珍重,采星却对摘月说等等。
他找到一个非常好的借口,能留住摘月,是那套无名剑法。
“在正南妖界,师姐用无常斩防御住正南二妹的飞虫阵,是已达到了心与剑合的境界。”采星狠狠夸赞一句,接着又说:“此地离中州百态观还有一些路程,我们如果不踏风而行,可以多感受一下人间风景,顺便和师姐再交流一下无名剑法。”
摘月自小在道观长大,受尽师父与师兄宠爱,此时正值少女年华,一共偷下山两次。
一次是追踪黑无常,要报菩提祖师爷被黑无常痛骂之仇。
一次是追查无常屠妖案,要报白无常相赠无常斩之恩。
回想这两次,摘月自己也想苦笑,不知道她在哪一世,竟与地府无常有了说不清的渊源。
此地是华夏西北边落,遍地黄沙土岗,狂风肆虐八方,哪有风景可言?
如果硬说是风景,也是一片凄凉。
一席热炕,两只白馍,是远途行脚的最好奖励。
采星的本事很大,竟然在黄沙深处找到一家酒屋。
酒屋是黄泥房子,茅草做顶,门前立着一面招牌,是一支掉了颜色的旗子。
摇曳在夜风里,被撕扯成一丝一缕,更添一份凄凉。
旗子上面的字,还依稀可以辨认,似乎是白水家。
这本是一个奇怪的名字,所有酒家都怕客人骂酒水太淡了,他偏偏要叫白水家。
但放在黄沙深处,这却是一个诱惑的名字,在这荒凉之地,能喝上一碗白水,是最幸运不过的事。
所以,白水家卖的白水,比酒还要贵。
摘月与采星进到白水家的时候,里面只有一桌客人。
这一桌有三个人,都是道士的打扮。
道士多以君子自居,他们每人手中都有一把君子剑。
道家的戒律,不像佛家那么严,道士是可以吃肉的,他们桌子上摆着三碗肉,香喷喷的冒着油。
看肉碗冒出的热气,道士也是刚进屋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