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苦,是单相思。
小妹的筝音,诉不尽苦,盼不来相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白无常放下酒杯,摇头苦叹:“在地府里混了这么久,终于盼来一对情爱,却没想到是苦涩的滋味。”
他提起酒壶,醉步晃出孟女府,遥望妹君宫,喃喃说着无奈:“无论多么大的宫殿,也难装下相思苦。”
日子如常,黑无常每天勾魂引魄,遇到十恶不赦的,仍然毫不留情的打碎。
地府里出奇的安静,阎王没有算计妹君,妹君也暂时放下仇恨。
白无常混的很自在,每天去阳间走一走,喝几壶酒,看几场笑话。
他没想到在如常的一天,回到白君府时,他竟然成了笑话。
因为他的府邸被人占了,占他府邸的人,又偏偏是他惹不起的人。
黑无常。
一进府中,就见到黑无常躺在锁链上,锁链悬在府堂中央。
白无常连叹了几口气,弄出怪声音,但黑无常理也不理。
无奈之下,只能苦劝:“小爷,我的白君府邋遢,实在比不上你的黑君府整洁,你何必抢我这点儿地方?”
锁链微微摇荡,黑无常躺得自在,像身陷吊床。
如果黑无常不想理人,谁也难让他张嘴。
白无常也懂这个道理,但还是不得已的劝下去。
小爷,凡事都要讲一个道理。
全地府都知道小妹把黑君府占了,在那里夜夜弹筝守候。
无非就是想和你冰释前嫌,说一说旧情往事。
你就算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好歹也要尽一尽人情。
她是地府君王,又是一个女孩子,为了你,肯放下身价,你还她一个笑脸,又吃不了什么亏。
“你闭上嘴,退出去,把门关上。”
白无常说了这么久,等来黑无常的这一句话。
原地转了三圈,仔仔细细地看过堂内每个角落,白无常猛拍额头,叫苦不迭:“小爷,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好像是我的屋子。”
“你若没地方住,可以去妹君宫。”黑无常眯起双眼,冷看白无常:“反正你想要无常殿,那里地方很大。”
唉——
这声叹息,分外悲凉。
“小爷,我不是没地方住,是被不讲理的给占了。”
和黑无常讲理,纯属自讨苦吃,白无常唯有转身,从自己的屋里走出来,又钻进寒风里。
他大步向前,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去处,不是妹君宫,而是黑君府。
一脚踹开院门,进屋看到小妹,张嘴就是埋怨:“哪有两口子打架,邻居受连累的?你们的家家酒,到底玩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在胡言乱语,小妹满眼盈泪,坐在琴架后面,见到白无常在眼前,轻唤一声猪头。
猪头,是颜笑眉对白无常的称呼。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