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入汤,沉入池底。
温泉水烫,几个呼吸的瞬间,盐已经融化。
玫瑰花色徐徐袅袅,不时之间,染红了整池泉水。
红得晶莹,红得诱人,像女人都爱的红宝石。
“别小瞧了这一碗海盐,至少要用几万朵新鲜玫瑰才能炒得成。”怜音似乎在为燕箫梅解惑,也笑他无知:“这么珍贵的玫瑰盐,只卖区区二十两,白老板是在做赔本生意。”
几万朵玫瑰不足以让人惊叹,在这初冬时分,白老板是从哪里弄到的新鲜玫瑰?
“你知道东瀛为什么会有男女共浴的风俗吗?”
她问起羞事,燕箫梅不能答,说起另一件事:“白老板还赠了一壶清酒。”
“共浴汤水,滋补阴阳。”怜音轻轻一笑:“汤中有男人的阳气,也有女人的阴柔,这是世间最健康的泉水。”
原来如此,并非是东瀛民风开化,而是他们信奉的养生之道。
“所以,你该脱了衣服,进到汤中。”怜音徐徐,暖过春风:“然后,将清酒放在木托盘里,从水面上给我飘过来。”
几日风尘,燕箫梅难免疲惫。
雪儿已将男女共浴之事讲清,如果再扭捏不从,反倒显得自己心底淫邪。
燕箫梅回手扣好了汤屋门,除净了衣裤,滑入暖水中。
再如她所说,从池边拣了一方深木托盘,将清酒与白盅浮在水面上,向布帘荡了过去。
温泉水暖,一解心累。
燕箫梅闭目仰头,享受与雪儿重逢后的隔帘共浴。
与她和衣再见时,该说一句什么呢?
在燕箫梅暗自心事时,忽闻头顶风响。
睁眼一看,心里大惊。
堂内白雾尽散,好端端的一个屋顶,居然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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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如此斯文
半山酒屋,似乎将东瀛之风搬到了中土。
东瀛建屋,擅长用木。
不砸一根契子,只用榫卯相交,建出最原纯的木屋。
这种建屋之法,耗时虽久,却结构稳妥。
建成难,拆的时候更难。
如此难拆的汤屋顶,只是一瞬间,就被人掀去了。
突生变故,燕箫梅回手拿刀。
厉刀半出鞘时,听到雪儿俏笑:“露天泡汤,在东瀛,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你何必紧张?”
整个屋顶被掀去,雪儿却视若不见,难道她早就知道有此一变?
刀慢慢还鞘时,头顶传来几声女孩子的嬉闹。
“刀师姐,你不是说想看男人不穿衣服的样子吗?你怎么不敢睁眼瞧瞧他呀?”
“风师妹,你刚刚不也吹得山响吗?吹你肯定敢看,现在怎么也捂着眼睛呢?”
是那两个吃青口的女孩儿声音。
一想到她们在侧,燕箫梅立即红了脸,蜷缩起身体,挡住不该被女孩子看到的地方。
“刀师姐,说好了一起看的,好像咱们俩谁都没守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