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老子滚!谁再动我打谁!”
刮地油一声嘶吼,吓退了几个老实人。
“不把画像还给我,你就不能走!”
秀才不会打架,只能死死抓住刮地油的衣襟。
高高的扬起画像,刮地油几声狂笑。
笑音未落时,耳边响起一声轻盈。
“看来这位老兄喜欢石公子的妙笔生花,画像就送给他吧,反正我也不走,我们再画一幅就是了。”
这么悦耳的声音是采桑女的,她不但在劝石秀才,还把嫩手轻轻搭在秀才的肩上。
“你画一幅,我抢一副,你画十幅,我抢十幅!”
刮地油彻底放赖了,非要欺负人到底。
采桑女淡淡一笑,轻轻牵下石秀才的手,不许他再揪着刮地油的衣襟。
“看来你今天犯了鬼挠门。”采桑女对秀才咯咯一笑,牵着他走回摊子:“咱们收了摊子,今天不做生意了,我请你吃馆子。”
看着秀才和采桑女在收摊子,刮地油仍然不依不饶:“这个小娘儿们的画像,是给老子擦屁股用的,老子每擦一下,这小娘儿们就亲老子的腚一下。”
刮地油说着下流话,看向众人,自己笑个没完。
世道难熬,恶人当道,虽然不敢行侠仗义,却没人理这个泼皮。
秀才又要动怒,却被采桑女按住了手,她明明有半面青砂,却笑得芳华:“我们中午点一道红烧牛蛙吧,我就喜欢牛蛙气鼓鼓却没人理的样子。”
采桑女说的莺莺燕燕,平息了秀才的不甘,逗乐了围观的百姓。
“臭娘儿们,你敢骂我!”刮地油虽然是个无赖,但他不是个傻瓜,本来想给秀才点厉害看看,被采桑女的三言两语间,自己倒成了众人的笑话!
“你勾搭男人,就是***我抓你去骑木驴!”
摔掉画像,刮地油大步一蹿,伸出肮脏的手,抓向采桑女。
他学过拳脚,这一招来得快,谁都来不及防备。
听到他的脏话,采桑女花容失色,回头看时,一只黑手已在眼前。
眼见着采桑女就要被他抓到,刮地油却莫名其妙的脚下一滑。
重大的身躯摔了出去,整张脸拖在泥沙里。
刮地油蹭了半脸血,心里更怒,刚爬起身,突然觉得额头欲裂,眼前发黑。
张大了嘴,说不出半个字,已是红脸变青,两眼翻白,扑翻在地上。
事情再生变故,难道是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刮地油死了?
所有人都在错愕的时候,人群中突然蹿出一个人,伸手去探刮地油的鼻息。
这人瘦小枯干,也是地头上的泼皮无赖,人称万家孙。
没有家人的孤坟,都埋着他的亲戚。
扩房开地,只要动到了孤坟头儿,少不得要被他敲上一笔。
得了钱后,他哪管孤坟被抛,弃尸荒野。
他是专发坟头财的,好像他的祖宗数也数不清,故此被人们笑称为万家孙。
万家孙探过了刮地油的鼻息,摸过了他的脉搏,突然哭天抢地:“姨夫啊姨夫,想不到你操劳半生,竟然横死街头。”
只哭了这一句,万家孙爬起来就去抓秀才:“我姨夫就跟你借两张草纸,你竟然打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