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
摘月松下一口气,收起无常斩,无力的问:“天精石与红头绳呢?”
“被我藏起来了。”采星眨眼一笑,指向林子后面:“就在那里。”
潜心修炼的至宝,怎能随意丢在林子里?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探进密林。
拨开丛叶,一片温热扑面。
林深处孤立着一桶热水,一桶能刚好装下一个人的热水。
夜黑,风冷,野林。
这一桶热水对于摘月,就如同一个白馍对于饿汉。
正在犹豫时,采星在背后嬉皮笑脸:“我趁师姐熟睡时,掐诀请来银河天水,又施咒请来九天真火,这才为师姐造了这一桶热汤。尽请师姐消受,不须感激涕零。”
银河天水,九天真火,名头这么大,他哪有那个本事?
知道他在胡言,回首轻笑。
仔细看看,发现他早已满身酸汗,衣袖、裤腿都已挽起。
在山野间,要烧好一桶热水,一定出了不少力吧。
指着她手中的无常斩,采星笑说:“师姐手中有剑,不怕我隔林偷看。”
语罢,走到木桶边,拣起一个包袱,递到摘月手里:“白无常托我带给师姐的。”
包袱柔软,想来都是些女儿家的贴身衣物,不由脸红。
采星转过身,走向林子外面:“水快冷了。我在林外给师姐唱歌听。”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惜故不如念今,李后主也许懂得这个道理,只是无力而已。
曲调婉转,嗓音却粗糙,一阙虞美人被他唱的像山野村歌,却暖进了摘月的心里。
一如这池暖水,明明包裹着赤裸,却一清见底,没有丝毫杂念。
剑横在木桶边缘,人浸在水中。
洗去凡尘,留却余香。
青丝已湿,反衬星眸更加明亮。
这一洗,褪去点滴仇恨,对黑无常的旧怨,渐淡。
轻抚香肩时,林外的歌声顿止。
立即单臂掩胸,另一只手拔出利剑,他若有半分不矩,少不得要挖了双眼。
“咦?你怎么上来了?”听到采星在问话。
另一个声音沉稳,回:“特来向摘月仙子请罪。”
“不行,不行。”
采星叠声拒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