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坐起来,把话再讲明白些:“他真与你见了面,这事儿就得分两头看,如果你杀成了黑无常,那白无常就是出卖同僚的叛徒,会背上一身骂名。如果你被黑无常杀了,那白无常就是通风给黑无常的黑手,以后会沦为被仙家追杀的对象。”
利弊讲清楚了,采星又躺下,懒懒的说:“只有师姐放下报师仇的念头,你与白无常才好相见。”
犹豫了再三,狠了狠心:“师仇不能不报……等报了师仇后,再……”
“师姐说的有理,师门受辱,我们做徒孙的怎能不管?”
放下酒壶,以手做枕,笑说:“黑无常要七、八天后才能回来呢。今晚是报不了师仇了,咱们还是进入下一个环节吧。”
“下一个环节……是什么?”
“睡觉!”
说睡就睡,他已四仰八叉,鼾声大起。
刚睡了没多久,被她唤醒。
揉着睡眼看了看火堆,迷糊的说:“火还旺,师姐不着急加柴。”
“不是这件事。”
摘月急得紧咬樱唇,想伸手去推醒他,又怕坏了男女之礼。
再将他唤醒,急说:“山野之地入眠,是以天为庐,地为塌。咱们男女有别,如果同睡地上,有些不合礼法。”
野地里睡个觉,也这么多说法。
难怪仙家近年不出人物,都被繁琐捆住了。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他懒得张开眼睛,喃喃的回她:“师姐别睡了。这就合礼法了。”
“你这人!”
急得再也不顾礼节,推了推他,怨气的说:“师兄也该替我想想,我今天炼出天精石心,耗费了许多真气,正是该补眠修气的时候……”
“姐师也该替我想想。”
不待她说完,采星支起身子回话:“我一早起来给师姐摘果子吃,师姐又逼我去讨剑,讨回剑后,我担心师姐饿肚子,又给师姐去摘果子,带回了点心……”
无奈的搓了搓额头,问她:“这一天下来,山上山下的,我得跑多少个来回?难道不需要补眠修气吗?”
抱怨完,悠悠的苦叹一句:“要是师姐肯信白无常有君子之风,能少折腾我一趟,说不定我就没这么困了。”
好像,好像,是挺折腾他的。
难道他在怨我?
苦水咽回肚里,摘月委屈的坐着,说不出话。
偷瞒了她困得发红的双眼,采星支起身子,无奈的说:“要想两人一起睡,又得合乎礼法,就只剩最后一条路了。”
摘月扬眉,他一定有办法。
指了指树上,说出主意:“一个睡树上,一个睡地下,这样就不算同塌而眠了。”
“那辛苦师兄睡树上。”
摘月忙横剑在地,摆出阵势,似乎要以剑做枕,只等采星上树,就立即抢着躺下。
她终于守不住名门之后的风范了,居然要抢地盘了。
暗笑后,采星一脸苦相:“我晚上睡觉不老实,如果翻身从树上摔到地上继续睡,岂不是如同与师姐同塌而眠?不合礼法吧?”
苦笑摇头后,又补一句:“同塌而眠是小事,如果摔坏了我,谁来侍候师姐炼石心?炼不好石心,斗不赢黑无常,再让师门蒙羞,这才是更大的罪孽。”
“那个……同塌而眠,也不是小事。”
他句句在理,不知道该怎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