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中气十足,声如洪钟,正是洪广韬。
他对着何季永的客人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但对着何季永的敌人,态度便又重回跑江湖时的狂放傲慢。
“姓赵的,快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阮棂久眸光一亮,生出一个更好的点子。
让玉儿一个个慢慢认,自己则一个个慢慢打趴,不但打草惊蛇,也费时费力。如今送上门一个洪广韬,真可谓是天赐良机。
阮棂久一闪身飞掠而出,两个纵跃后已经折了路旁的柳条,反手朝洪广韬甩出一鞭。
这一鞭注入的力道不大,甩在洪广韬身上不痛不痒。洪广韬大惊之余正要反手挥剑斩断,那柳条却仿佛顷刻间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缠着他的双臂,将他捆着甩上了天。
洪广韬:“?!”
他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汉,自小习武下盘稳如山,谁竟能令他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看清来人的面目,就已经将他一鞭子卷上了天?
然而,他的震撼不止于此。
阮棂久左手又甩出一截柳条,在空中给了他又一鞭。这一鞭向下,像抽陀螺似得将他甩落到了赵府大院的中央。
双足落地的刹那,牢牢捆住他的柳条突然失力滑落在地,他警惕四顾,除了院中家丁奴婢一双双惊诧的眼睛,在找不见出手的神秘人。
孤零零被留在树干上的玉儿失了支撑,几乎是在阮棂久飞掠而出的同时,向前倾倒下坠。
然后她未来得及惊呼,那道飘忽如魅的人影,就已经丢了柳条回了枝头,一勾手将她拉回了原位,而后不慌不忙居高临下地低头瞧着院子里即将开演的好戏。
原本各司其职的家丁见了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无一不变了脸色。洪广韬手持醒目的兵器,普通人见了未免胆寒,可院中人却只有半数人面露惧色逃里,剩下的一半,则是微丝不动,目露寒光。
一场以一敌多的对决一触即发。
阮棂久的目光却盯上了一个偷偷摸摸穿过人群而逃的人。
此人穿着不起眼的粗布灰衣,走得行色匆匆步履却稳健有力,神色凝重却无半分慌乱,与四散而逃的旁人不同,他始终方向明晰,看来是去给他的主子报信的。
阮棂久目光始终尾随着灰衣人远去的背影,却对身边的玉儿说。
“小丫头,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玉儿攥着裙角,倔强地讨价还价:“我不说,你也不能说。”
阮棂久:“?”
他偏过头,却见玉儿红着脸把话说完:“我不说见过你,你也不许把我偷吃蜜饯的事情说出去!”
在她眼里,遇上一个问八卦的怪人算不得坏事,偷吃了主人的蜜饯才是大罪!
阮棂久噗嗤一笑,应承道:“知道了。”
说罢,他带着玉儿跃下枝头,未等她站定,人就已经凭空消失般无影无踪。
玉儿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疼,又听着隔壁大院打打杀杀的吵闹,才终于肯相信自己没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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