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嫣在马车上换好了骑装,又和拂芳、豆蔻说说笑笑的,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远,大半天后停了下来。
“到了。”
豆蔻扶着谢云嫣下了车,谢云嫣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山谷平地前。
四周群山环绕,中间茵茵绿地,一眼望不到尽头,远处,天与地、与山连成了一片,如同泼墨山水画。山脚下隐约看到有屋舍华宇,连绵不断。场中有几匹马儿在奔跑,风驰电掣,如踏白云。
“这里是燕王府在西郊的马场,养的都是一等一的千里马,昨天世子带走的那匹雪里红就是从这里选出来的。”拂芳解释道。
一匹黑马叭嗒叭嗒地跑了过来,自来熟地凑到谢云嫣身边,伸长脖子,嗅了嗅,不屑地喷了个响鼻。
这是李玄寂的飞廉,好认得很,它娘生它的时候,肚子里墨水不够了,就四个蹄子是白的。
谢云嫣嫌弃地捏着鼻子:“快走开,你的口水和鼻涕都喷到我身上来了。”
飞廉读懂了这女孩儿的神情,不服气地朝她“咴咴”大叫,好像要吵架一般。
“飞廉,肃静。”随着这淳厚低沉的声音,李玄寂走了过来,他的手里牵着另外一匹黑马,这匹倒是连蹄子都是黑的,好似在煤堆里打滚出来的。
他握着一杆黝黑的长。枪,通体玄铁,镶错云龙金线,三角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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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廉立即老实了。
谢云嫣看得有些心惊:“玄寂叔叔,您拿着兵器作甚?”
“我亲自教你,如果你不好好学,就用这个打你。”李玄寂面无表情地答道。
谢云嫣惊恐万状,倒退了几步,连连摆手:“不、不、不敢当,您老人家尊贵万分,岂敢劳动大驾,换个人教吧,不然我没学会就已经被您打死了。”
拂芳笑了,带着豆蔻先退下去了。
谢云嫣刚才的告饶,李玄寂当作没听见,他指了指飞廉,道:“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马,你先用它练着,它脾气虽然不好,但颇有灵性,进退自如。”
谢云嫣看了飞廉一眼,从大马脸上又看出了鄙夷的神情,谢云嫣使劲瞪它。但李玄寂的枪尖指了过来:“先教你上马,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谢云嫣硬着头皮过来。
“来,此处为马肩,站在此处,斜向后方……”
谢云嫣依言而行,冷不防肩膀被李玄寂的枪杆推了一下,接着是李玄寂严厉的声音:“斜向后方,角度不够,要这样。”
嘤,终于知道燕王殿下那杆枪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谢云嫣也是聪颖,被这一点拨,位置就站对了。
李玄寂颔首,他的枪尖从辔头和马蹬上划过,中间略有停顿:“这里,左手抓缰绳并马鬃,右手抓马镫,左脚踩踏马蹬,右脚点地,跳起,旋身上马。”
谢云嫣专注地听了、记了、也这么做了,但是……跳、跳、跳,跳了老半天,就像一只喘气的小青蛙,她就是跳不上去。
飞廉都有点不耐烦了,回过马头,又喷了个响鼻,好像在嘲笑她。
谢云嫣哀怨地对李玄寂道:“您这匹马太高了,我高攀不起,还是换一匹吧。”
“不是它太高,是你太矮,换一匹你照样上不去。”李玄寂无情地道,顺手用枪杆尾巴在谢云嫣的腰部戳了一下,“这里发力,不要软绵绵,挺起来。”
这么一戳,谢云嫣一激灵,猛地跳了起来,这下上去了,中间的时候力度差一点,险些滑下去,被李玄寂的长。枪架住了胳膊,抬了一下,身不由己地坐上了马鞍。
嘤,燕王殿下的枪实在太有用了。
李玄寂亦翻身上了另外那匹黑马,严厉地道:“双手握缰绳,上身坐正挺直,目视前方,好,想要叫它动起来,就用双腿夹住马腹内侧,对,就这样……飞廉,老实点,不许欺负她。”
飞廉轻轻“咴”了一声,开始走动起来。
飞廉走得很稳,一会儿工夫,谢云嫣慢慢地镇定下来,她坐在马上,视野拔高了许多,只见白云行过远山、微风拂过草木、远处骏马奔过原野,万物皆有生机,令人心境开阔。
她欢喜起来,想要看得更高,身体前抬,腿上不自觉用了点力气。
飞廉慢吞吞地走了半天,不得劲,此时腹部受力,马上精神起来,发出一声长鸣,撒开蹄子开始狂奔。
谢云嫣猝不及防,一声尖叫,被飞廉从背上摔了下去。
她在天旋地转间,觉得后腰上一紧,被什么东西扯住了,挑了一下,止住了下跌的势头,晃晃悠悠地停在了半空中。
谢云嫣的心都快掉出嗓子眼了,好不容易又吞了回去,惊魂未定,一抬眼,就看见了燕王殿下那张冷冰冰的脸,他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不是生气了,就是眼神有点不太对,谢云嫣更加战战兢兢了。
李玄寂单手持枪,枪尖从谢云嫣的后腰带穿过,把她挑在高处,这一手枪法,又快又准,玄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