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牙膏,都是陆东南给他挤好的。
季清刷干净了牙,凑过去,在陆东南的唇边讨了一个吻,“谢谢男盆友。”
陆东南轻轻捏了下他后脖颈的肉。
季清的身上有伤口,不能碰水,陆东南就替他简单地把身体给擦了一下。
“等明天你情况稍微好一点,我再提你把身体洗一洗。”
季清自从三岁以后,就再没有被人洗过澡了。
耳朵顿时有点热。
…
东南给季清办理的是病房,病房宽敞,边上就有陪护床。
陪护床的大小跟病床是一样的。
陆东南把陪护的床跟挨在了病床一起,并成一张大床。
季清躺下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睡着,又担心会影响睡在边上的陆东南,忍住翻身的冲动,直挺挺地躺着,尽可能不发出动静。
“腿还是疼?”
房间的灯都已经光了,室内昏暗。
听见陆东南的声音,季清吃了一惊,他转过头,小声地问道:“前辈你没睡着啊?是不是我吵着你了?”
陆东南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腿还疼?”
季清摇摇头,“吃了止疼药已经好多了。”
沉默了片刻,“管予泽伤得很重么?”
“没去看过。”
也没兴趣去打听。
“前辈,我有点后怕。”
万一他真的被硫酸给泼到了,他可能真的会生不如死。
缝针都忍着疼,还笑着跟他说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以后还能继续跳舞的人,现在在他的怀里缩成了团,终于跟他坦诚了自己的害怕。
陆东南一只手臂,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亲吻他的额头,浅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是?”
季清真挺少听见陆东南叹气的。
在他的印象当中,好像就没听前辈叹过气。
好像不论发生多大的事情,到了前辈这里,就都不是个事儿。
眼下听见对方叹气,心里头是既愧疚,又感动,愧疚自己让对方担心了,感动于对方对自己的一片炙热,除此之外,还有些莫名的好笑。
“所以,我们两个人明明都害怕了,却因为担心对方会担心,装了一晚上的若无其事?”
陆东南轻摸了下他的耳朵,“才发现?”
季清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心底紧绷的那根弦,似乎从现在开始,才有了稍微放松的迹象。